郁承期看着顾怀曲的表情?, 总觉得?他师尊看起来很想把他一掌拍在门外。
为了防止这样的事发生,郁承期趁着机会, 连门都没走,立马从窗户跳了进来。
接着,他一把拉起师尊,带着新买的春宫图,去了床上。
……在顾怀曲的印象里,有情?人在一起应该是共览山川, 花前月下。
甚至像话本?里那样海誓山盟什么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郁承期这混账竟只是想跟他挤在床榻上,一起看春宫图!
顾怀曲被迫坐在床上,表情?仿佛被绑架。
“师尊没见过这种?东西吧?徒儿今日忽然想起你什么都不懂, 该好好学习一下了, 所以就下山买了这个。”
郁承期用右臂锁住顾怀曲的胳膊,不许他跑,另一只手哗啦哗啦的翻书,边翻边递到他眼?前,兴致昂然地道:“师尊, 你看!”
顾怀曲别着脸, 根本?不往那本?书上瞧, 耳根发烫, 忍了忍道:“拿开, 我不看。”
郁承期狭促地低笑了声:“看看嘛。师尊不看,以后就只能直接跟徒儿做啦,到时候徒儿把你摆弄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反正师尊什么也不知道,被骗了也不会发现。”
“你——”顾怀曲转过眸来异样地看他, 脸红得?厉害。
这混账在说什么虎狼之言?!
郁承期无耻地笑了下,眼?底却蕴着深不见底的色泽,低垂的眼?睫将眼?眸衬得?很深邃,凑过去,在顾怀曲唇上亲了一下。
接着手臂缓缓收束,将顾怀曲抱得?很紧,几乎揉进怀里,倦懒又眷恋的将下颚搭在对方肩上,蹭了蹭,低沉哄道:“师尊,徒儿很早就喜欢你,比你想得?还要早很多,所以这种?念头?,我已?经想了很多年?啦。况且……徒儿跟师尊之前有过一次,这些?年?只要想起来,就想要得?快疯魔了。”
“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啦,这种?事早晚会做的。”
顾怀曲脸上更烫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似乎不会应对,但又忍着羞耻垂了垂眸,并没推开郁承期,抿了抿唇,好像考虑了下。
而后认真地轻声道:“……知道了。”
他师尊居然……接受了?
但接着,顾怀曲想了下,又道:“不过,这段时间?你还是不要与我同睡了,也免得?你……总是那样,不舒服。”
说出这话的时候,顾怀曲耳根很红,眼?神?略微闪烁,却仍保持着清冷,仿佛是认真的。
——顾怀曲是想到了昨晚他石更了一晚的事,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为了郁承期的身体考虑,觉得?他们干脆还是分房睡。
郁承期:“……”
这就不用了吧?
郁承期沉默了下,决定?暂时忽略这个话题,假装没听到。
他下颚又在顾怀曲颈边蹭了蹭,将书举到顾怀曲眼?前:“那师尊现在要跟我一起看吗?不懂的地方徒儿可以教你。”
顾怀曲视线仍旧回避,红着脸清冷地蹙了蹙眉,将书按下去:“不、不必了,我改日会……自已看。”
郁承期嗤笑了下,又不敢太明目张胆。
因为顾怀曲太宠他,导致他恶欲泛滥,在某些?方面丝毫不知悔改,又开始得?寸进尺。
他师尊怕是要被他弄脏了。
哪都脏了。
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想想就心情?好得?不得?了。
郁承期手臂收得?更紧了些?,视线落在顾怀曲的唇上,又有些?想吻他,像昨日一样,让他的师尊眼?尾泛红,喘不上气。
但在此之前,顾怀曲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这种?事,你又是为何了解得?那么详尽?”
郁承期顿了下,道:“徒儿不是说了吗,我十五岁之前,一直在勾栏赌场做工。”
只可惜他待的那家勾栏院,是座传统的勾栏院,只有男人跟女人,没有男人跟男人。那时候院里的姐姐们嫌他年?纪小,自然不会跟他谈论这些?,否则他又何至于那么晚才知道,两个男人也是可以那样做的。
顾怀曲当然记得?他在青楼赌场做过工,他只是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你在魔宫里,不是还养了很多姬妾?”
直击灵魂的一道质问,令郁承期蓦地一顿:“……你怎么会知道?”
顾怀曲:“是贺左使说
“……”
贺、轻、侯。
顾怀曲面无表情?地继续:“我还听说,他那次给我错送来的那盒东西,本?是要给那些?姬妾的,好让他?们……好好侍奉你。”
他语气听来平淡,话却一句比一句锐利,淡淡的问郁承期:“可都是真的?”
郁承期:“……”
“师尊,我……”
顾怀曲忽然又想到什么,打断了他:“还有件事。几年?前在山海极巅,你有一夜回来得?很晚,喝多了酒,满身都是脂粉气,还亲口说将我认成了妓了。不知这件事你可还记得??”
“………………”
郁承期懵住了。
——怎么会这样?!
他一时不知该从哪解释,觉得?自已简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分明那么喜欢顾怀曲,哪怕是他当年?怨恨顾怀曲的时候,也仍旧觉得?这世上只有顾怀曲最?好看,只有顾怀曲才配得?上他,其他人即便再漂亮的皮相,内里也绝不会比顾怀曲更加纯净清正,就算碰一碰,他都觉得?无比厌恶。
正是因为他幼时见过的畜生太多,因此哪怕在最?憎恨顾怀曲时候,他都无法打破自已的底线,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别人。
因此更别说后来了。
他怎么可能那么放浪无耻?!
他又不是楚也,不可能见了谁就发.情?,最?后再得?花柳病病死!
堂堂帝尊被冤枉大发了,一时委屈得?很。
好在顾怀曲尚有耐心,暂时没推开他。
郁承期立刻跟他解释:
姬妾是贺轻侯送的,他根本?没碰过,一直遗忘在后院。
玉势那事也是贺轻侯自作主张,他发现以后,已?经将那群女人遣散了。
就连当初那晚的荒谬事,也是因为贺轻侯送的毒蝎,导致他中毒产生幻觉。
归根结底,全是那个死妖人的错!
“……”顾怀曲皱了皱眉,看起来半信半疑。
郁承期很委屈:“师尊是不是不信我?”
顾怀曲想了想,答道:“我信。”
郁承期很会观察顾怀曲的表情?,顾怀曲一没发火,二没对他冷漠,多半就是真的没生气。但为了以防万一,郁承期还是决定?有时间?跟顾怀曲解释
“不用了。”顾怀曲觉得?很麻烦,眸色淡淡的,微垂下眼?睫,看起来有些?温和,轻描淡写道,“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你。”
“不过,那盒蝎了还是拿过来。”
郁承期愣了下:“师尊不是说信我?”
“我让你拿来不是不信你,而是因为那是鬼界的东西,我正好想用它研究一下阵法,试试能不能以毒攻毒。”顾怀曲语气很是认真,边说边思忖,好像已?经完全没在意?刚才的话题了。
郁承期:“……”
懂了。他师尊眼?里只有公务,没有他。
郁承期略感不满,好像顾怀曲责怪不是,原谅也不是,随手将春宫画扔到一边,说道:“师尊。”
在顾怀曲看向他的瞬间?,他轻轻钳住了顾怀曲的下巴,又凑上去吻。
郁承期起初只是浅尝,后面渐渐便成了覆压掠夺,直到顾怀曲所有思绪都被笼络住,贴着他的唇气息发烫,背靠床柱,面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暂时无法思考别的,郁承期才勉强作罢。
他不敢太过火,毕竟若他师尊不同意?,难受的还是自已。
但不能做,戏弄还是可以照样戏弄。
郁承期不好的心思很多,对他师尊动的心思就更多,尤其自从他们和解以后,顾怀曲不再刻意?推开他,不再对他冷漠,不再凶他。
顾怀曲一如从前,还是当年?那个清冷温和的师尊,甚至相比那时候,更多了几分温软。
就像当年?,他会答应郁承期的无理要求,私下约定?一起偷偷养只小猫一样。
如今就连郁承期将春宫图那样肮脏的东西拿给他看,他都会忍住羞耻想一想,当真为了他们的今后做打算,认真地答应下来。
郁承期忍不住想……
当初就是因为顾怀曲太纵容他了。
就是因为顾怀曲对他偏纵,他才会对顾怀曲那么情?根深种?,才会忍不住的想要得?寸进尺,才会因为顾怀曲的杀意?,就产生那么大的委屈与憎恨。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只要顾怀曲一对他
除非顾怀曲对他发脾气,否则他就不想控制自已。
郁承期眸中深暗,喉结微动了动。
他抬起手,拇指重重擦过顾怀曲的唇。
唇角微勾着,问道:“师尊,徒儿有个问题,好像还没问过你。”
顾怀曲还有些?没缓过神?,嗓音也有点?哑:“什么问题?”
“师尊喜欢我吗?”
顾怀曲略微诧异,随即露出些?赧色。
他知道郁承期是在明知故问,但想起自已那天真的没有好好给过答复,顾怀曲抿了抿唇,还是答道:“嗯……喜欢。”
郁承期眯眸笑了下,觉得?他师尊如今真是乖得?不像话,好欺负极了。
又贪得?无厌地继续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
听到这个问题,顾怀曲顿时不想答话。
郁承期催促地拽他的袖了:“师尊?”
顾怀曲微张了张口,好像该犹豫怎么说,眸色躲闪,最?后偏过头?,抿唇道:“……忘了。”
郁承期嗤笑他撒谎差劲:“骗人。”
顾怀曲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挑战他的羞耻心,回避道:“你若是记得?,不如你先说。”
“好啊。”郁承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直勾勾地看着顾怀曲,低笑道,“大约是在我及冠之前,刚拜入师门不足两年?的时候,我就已?经对师尊动心了。”
顾怀曲怔了下,眸色沉了沉:“……当真?”
“当然是真的。”郁承期认真地瞧着他,觉得?好笑,“不然我当年?对师尊那么特别,师尊以为我只是恭维你而已?吗?”
他又道:“该师尊说啦,师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顾怀曲略微垂眸,眼?底动容,蕴着不明的色泽。
沉声道:“……我也一样。”
郁承期一时顿住。
……一样?
他细想了想……
是了。
顾怀曲没比他大几岁,那时也还只是个少年?。当时的顾怀曲虽然知道自已应该与人疏离,故作冷漠,可就算极力?掩藏,少年?时的心思也总能被寻到蛛丝马迹。
郁承期笑他看不出自已对他特别。
而他自已又何尝不是?
顾怀曲那时……
分明对他很特别啊。
郁承期沉默半晌,倏地笑了。
“原来师尊也那么早就喜欢徒儿了呀。”郁承期嗓音很轻,眸色低沉地在顾怀曲唇角吻了吻,将他抱进怀里。
他觉得?顾怀曲就好像一坛酒,叫人烂醉如泥,单是嗅到他颈边的气息,便觉得?心口阵阵发烫。
郁承期忽然觉得?老?天对他也不薄。
即便他们是错过了几年?。
却让他喜欢的人……刚好也那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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