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平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很是感慨道:
“好像真如师父所说的那般,在这镇魔棺之中修炼,似乎的确有着不受天地桎梏之感。”
若硬是要形容这种感觉,许太平觉得,应当就像是当初他在喝了龙胆酒后,哪怕没日没夜地不停挥拳出刀,也不知疲倦的那种感觉一样。
但即便是铸炼过程顺畅了许多。
许太平也依旧不敢掉以轻心,还是心神无比专注地掌控着熔炉的“火候”。
按照那份铸剑要义的说法,熔炼铜铁时火候哪怕只相差那么一丝,最终铸炼出仙剑,也都有着极大不同。
所以,哪怕非常枯燥,许太平也得全神贯注地盯看着。
而除了这般守着之外,许太平时不时地,也会去看看始元分身那边的情形。
叫他很是欣慰的是,始元分身甚至比他这具真身都要专注,每一步都是无比精确地按照吕道玄所授承影剑铸剑法门去做。
于是许太平彻底放下心来,开始静静等待着熔炼完成。
只要熔炼完成,他便可以将这团没有一丝浊气的铁水,送入气府之中凝聚成剑胚。
……
九个月后。
青玄宗,群峰上空。
“梁烛师姐!今夜的月亮好圆呀。”
“今夜的月亮,真的好像格外的圆。”
从云庐山深处历练归来的梁烛,与师妹白玉和怀绿,正一同御剑从云庐山高空飞掠而过。
梁烛只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便又重新将目光看向前方,不苟言笑道:
“御剑时,不能分神。”
白玉吐了吐舌头,然后“哦”了一声。
不过那怀绿虽然嘴上也“哦”了一声,但却没有立刻收回目光,依旧怔怔地望着那轮圆如玉盘的明月,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道:
“梁烛师姐,我有些想家了,你想家么?”
梁烛头也没抬,面无表情道:
“我没家。”
听到这话,一旁的怀绿伸手用力在白玉腿上一掐,然后瞪了她一眼道:
“不会说话就闭嘴!”
白玉吃痛,撇了撇嘴道:
“我就是想家嘛!”
怀绿还想训斥那白玉一番,但说话说到嘴边却忽然咽了下去,然后目光怔怔地望向天空道:
“梁烛师姐……血……血……”
梁烛听到怀绿语气有些不太正常,当即转身抬头朝她看去。
而就在转身抬头的那一瞬,梁烛忽然怔在了那里,跟着瞳孔猛然放大道:
“鬼月潮汐?!”
白玉则一脸不解道:
“鬼月朝什么?师姐,你在说什么……”
“轰!”
不等白玉这话说完,伴随着一道刺耳的破空声,白玉那颗头颅便从她身体消失了。
再一看,一头一身血衣的飞僵,正端着白玉的头颅大口吮吸着里面的鲜血。
呆愣刹那后,梁烛“铮”的一声,拔出腰间青鱼,一剑朝那飞僵刺去。
同时,她头也不回地冲一旁的怀绿大喊道:
“怀绿,鬼月当空,必有恶兆,速速放出传讯符!”
而差不多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其剑尖的一点刺眼寒芒,骤然炸散为“千树梨花”,最后化作一阵剑雨“轰”的一声,齐齐朝那飞僵袭去。
“轰!”
巨震声中,那头飞僵在梁烛剑雨之下,骤然炸散成一团血雾。
看着这团血雾,还有那扑鼻而来的血腥之气,以及白玉那具从飞剑上栽落的无头尸体,那七峰小弟子怀绿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好……好的师姐!”
只见她声音颤抖地大喊了一声,然后飞快从怀中取出一道符箓。
“砰!”
只是还未等怀绿点燃手中那道传讯符,一头血衣飞僵快如疾风般飞掠至怀绿跟前,并用她那只闪烁着寒芒的尖锐利爪,猛地朝怀绿胸口抓住。
“铮!……”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从天而降,将那头血衣飞僵的手臂整个切断。
劫后余生的怀绿抬眼一看,来人正是师姐梁烛。
“砰!”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又一头血衣飞僵出现在两人身后,并一掌拍碎梁烛的护体剑罡。
梁烛眉头一拧,然后一把将那怀绿推开道:
“别管我,快打开传讯符!”
而就在她说话间,其身后又多出了三头血衣飞僵。
一时间,加上那头断臂飞僵,一共五头飞僵,一同出手杀向梁烛。
不过梁烛并未惊慌,而是在五头飞僵扑杀来的一瞬,飞快竖起剑指在手中青鱼剑身上一抹,并眼神坚毅地厉喝一声道:
“怒莲杀!”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磅礴剑势携着那如烈焰般的数百道灼热剑罡,好似龙卷一般“轰”的一声以梁烛为中心飞旋炸散开来。
“轰!”
巨响声中,五头飞僵中的三头,皆在梁烛这一剑下身躯炸散成一团血雾。
另外两头虽未立刻毙命,但也都重伤,短时间内应当难以恢复战力。
“轰!”
也就在这时,小师妹怀绿手中那道传讯符终于打开,一团犹若烟花般的火光随之冲霄而起,然后猛地炸散开来。
那炸散开来的火光,近乎覆盖方圆数千里。
随即,就听那怀绿用她那有些慌张的声音高呼道:
“鬼月凌空,恶兆已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