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隆……”
就在观战众人的一片骇然目光之中,又一阵如同地龙翻身般的猛烈震颤之音从月影石的虚影之中传出。
紧跟着。
众人便看到迦叶住持、东方月茧还有那玄知法师的身前,接连生出三棵柳树。
这三棵古柳树干之粗壮枝叶之繁茂,简直可以媲美生长了几百年的老柳树。
远看去,就好似三个体魄巨大的守卫般,站在三人前方。
而事实上,这三株古柳,也正是许太平以天道法旨召出,替三人抵挡四周阴神的。
“砰!……”
恰在此时,东方月茧以一画开天之力召出的十乌伞,在周遭阴神之力侵蚀之下骤然破碎开来。
她整个人随之暴露在了四周阴神的神力之下。
“呼呼!……”
但就在她快要被阴神之力侵蚀之时,身前的粗大柳树忽然枝叶摇曳,落下一片片细长的柳叶。
“铮!!!……”
叫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细长的柳叶在从枝头落下的一瞬,立刻好似一柄柄翠绿飞剑一般,携着刺耳的剑鸣之音,齐齐朝四周阴神飞射而去。
“轰!”
只一击,东方月茧的四周,便被清出十丈的空地。
虽然后方的阴神马上便又扑了过来,但那古柳仅仅只是用垂下的细枝向四周一扫,便将这些阴神给抽打了回去。
“轰!”
不只是东方月茧这边的情形如此。
与之相隔不远的迦叶住持和玄知法师,那边的情形,也如出一辙。
一些对极道之力了解不多的修士。
在看到这一幕后,皆是一头雾水,他等实在是想象不出,有人竟是能够,仅以一只血肉模糊的手臂,便能击退包括黄袍在内的一众阴神。
茶楼内,当即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究竟是什么神通,竟是连阴神,也不敢靠近。”
不过在这名修士问出这话时,马上就有修士惊呼出声道:
“不对啊,这许太平纵使渡劫成功,修为也不过是惊天境,如何能够施展出这般强大的神通术法?”
“更何况,不是说惊天境修士在这片天地出手,是会引来天罚的吗?”
此言一出,茶楼内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不只是在茶楼内。
此刻灵镜内对于这两个问题的议论喊话之声,也是越来越激烈。
终于有知情修士忍不住在灵镜之中,匿名喊话道:
“那是因为,这许太平以这等以极道之姿突破的极道法修,不但能够在下界随意出手,而且还会在突破之时被赠予极道之力,让他们能够在突破后的片刻光阴内,施展从极道之力内领悟的天道法旨。”
听到灵镜内的这道喊话声后,茶楼内一众修士,顿时哗然声一片。
有修士当即一脸难以置信道:
“这世间,居然还存在极道法修这等存在?”
不过比起极道法修的存在,众人更加在意的,还是那灵镜内喊话声最后提到的天道法旨四字。
有人当即一脸恍然道:
“这人说,极道法修的极道之力,能够令他在突破后的片刻光阴内,有着施展天道法旨的能力。”
“所以刚刚……刚刚这许太平击退阴神黄袍的神通,其实就是天道法旨之力?!”
此人的这句话,一下子将茶楼内原本满心困惑的众人惊醒。
“我想起来,刚刚这许太平所施展的神通,似乎与古时的一桩传闻能够对上!”
“我也想起来了,这道天道法旨,与旱魃乱世时人皇求取来的那道天道法旨,一模一样!”
“春!是那道名为春的天道法旨!”
而就在众人热切讨论着,刚刚许太平对付阴神黄袍的那道天道法旨时,茶楼内忽然有一名修士,语气带着浓浓愧疚道:
“诸位,我们可能错怪太平道长了。”
茶楼内众人,一下子齐齐沉默。
随后只听那人继续道:
“现在回头来看,以太平道长的战力,就算不敌这些阴神,至少想要保住性命,并非什么难事。”
“这之后,更是可以寻一处安全所在,好好布置一番应对天劫,照样能够以极境之姿突破惊天境。”
“可他最终,却选择了在这阴神环伺的迦叶寺内,以极境之姿突破,其目的现在看来只有一个。”
“那便是为了保护这迦叶寺以及寺院内众人,想要在突破后,以极境之力驱逐前来围寺的阴神。”
听完这话后,有先前误解了许太平的修士,忽然很是惭愧道:
“我就说,为何迦叶住持等人明知被‘利用’,还有拼死为太平道长护法,原来……”
说到最后,他一脸惭愧地重重叹了口气。
不止是这位修士,茶楼内原本误解了许太平的修士们,大多脸上都露出了惭愧神色。
特别是当他们再次看到,许太平那条从铁棺之中伸出的血肉模糊手臂时,脸上惭愧之色越发浓重。
试想,身躯几乎被劫雷焚毁,仅只有一条重伤手臂还能动的许太平,依旧还是没有放弃为迦叶住持等人抵御四周阴神。
这种人,怎可能是那等自私自利之辈?
夏侯幽在听到这些话时,却只是嗤之以鼻,冷哼了一声道:
“终究不过是一群随波逐流的乌合之众。”
说到这里时,她的目光瞥向了前方双手合掌的小僧夜来,随即低声道:
“这群人之中,自始至终,唯有这夜来,一直都在相信着太平公子!”
“此子,绝非凡俗之辈。”
而就在夏侯幽这般想着的时候,头顶月影石的虚影之中,忽然再一次传出了一阵轰隆隆的震颤之音。
抬头一看,只见原来是那阴神黄袍,亲自出手了。
“风来!”
只见那阴神黄袍忽然手掌张开,手臂向后扬起。
霎时间,便见头顶天穹之上云层骤然翻转,一阵呼啸狂风随着卷着那漫天云朵,朝着迦叶寺的方向猛然拍打了下去。
“轰!……”
震耳的狂风呼啸之声中,那三株古柳的枝条竟是被这股狂风,吹得折断了大半。
就算是护住许太平的那座高耸树塔,也在这阵飓风吹拂之下,一下子折断了数百根枝条。
原本几乎被枝条完全笼罩的那口大铁棺,再一次裸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众人见状,齐齐心头一震:
“这黄袍,竟能直面天道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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