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强心情沉重地说:“是啊,如果一直这样,我也不忍心跟她结婚,那样等于害了她,误了她终身。”
罗珊珊沉默片刻后说:“哥,这是一个现实问题。你得慎重考虑了。不是因为你们不爱,而是你们爱的代价太大。我很喜欢钟姑娘,倒是真心希望她能成为嫂子。她若在大陆发展,这样你们起码能经常见面,结婚后也方便培养小孩,有一点过日子的样子。要是真成了牛郎织女,那就是悲剧了。”
罗珊珊一席话,说得何强心里沉甸甸的,一时不知道怎么跟罗珊珊说下去。
罗珊珊见何强不吱声,估计自己的话让何强不舒服了,便安慰道:“其实你现在也不必想那么远,车到山前必有路,也许我们现在觉得天大的难题,到时候会变得不值一提。”
何强接着说:“现在也只好这样想了。你等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罗珊珊说:“不用了,你先忙工作,我们以后再聊。拜拜!”说完,主动挂断了电话。
给何强打电话的是罗洁英,她让何强陪他到乡镇调研。何强现在的身份相当于罗洁英的大秘书,陪她下乡,是义不容辞的事。
这次罗洁英出行除了何强,还有秘书甘甜和县委办驾驶员丁三,调研的第一站是何强的老家塘北乡,路过何强的出生地何家村时,何强介绍道,这就是我出生的地方,上次珊珊到过我家……老家只有外公和外婆,要不要到我家里看一看?罗洁英说,好呀,我倒要去看看你长大的地方。到时你跟老人只说我是你的同事好了,不要提职务。何强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汽车停在了何强外公家门前场上,何强的外公何林生和外婆李阿凤看到有小车停到家门口,立即从家里出来观望,看到何强,外婆问:“强儿,这是哪里来的客人?”
何强说:“他们三人是我在县里工作的同事,路过我们村时,他们说是想看看我家。我就把他们带过来了。”
李阿凤和何林生急忙把罗洁英等三人让进堂屋坐下,泡茶给大家喝。李阿凤准备到厨房给大家煮水鸡蛋,被罗洁英制止了。
罗洁英指着房间里堆放的很多中药,饶有兴趣地问何林生:“爷爷这么大年纪还帮人看病啊?”
何林生微笑说:“做了一辈子土郎中,闲不下来。”
罗洁英呵呵笑道:“爷爷的名声很响噢,听说大伙儿都称您为神医。我知道何强也会看病,都是跟您学的。”
何强谦虚说:“我只是跟外公学了一点皮毛,连赤脚医生都算不上。”
甘甜好奇地问:“想不到何主任还会看病呀?”
何强呵呵笑道:“我只会看一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针灸、理疗方面还算懂一些。”
甘甜和驾驶员丁三搞不清何强的话里有几分谦虚,反正恭维话也不值钱,张口就能来:“何主任真的是博学多才,难怪大伙儿背地里都夸奇才。”丁三一本正经地说。
甘甜跟着附和,弄得何强只好解释说:“过奖了,怎么可能那么厉害?我其实跟你们是一样的,不要给我戴高帽子。”
罗洁英看到挂在镜框里何强妈妈何玉秀生前照片,虽然衣着朴素,不施粉黛,扎着大麻花长辫,但是看上去还是非常清纯漂亮,她回头对比了一下何强的脸,觉得何强的长相跟妈妈相似度很高。
罗洁英一行在何家只待了十多分钟就离开了,路上,罗洁英悄悄地问何强:“叔叔插队的村在哪个方向?”
何强用手指了一下前方:“过了前面那个圩子,就是李家村,义父在那边插队。”
罗洁英点了一下头,说:“我们去看看。”说完,在何强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当年的知青点。甘甜和丁三则远远地站在后面,没有跟上来。
罗洁英看到面前一排破旧的泥墙平房时,惊讶地说:“当年知青就是住在这里?”
何强肯定地说:“这里住的都是来自燕京的知青,男女各一半,分别住在这排平房的两边。”
罗洁英看着平房沉默良久,关心道:“还没有你爸爸的消息吗?”
何强尴尬地说:“珊珊爸那么忙,我也不好意思问。我想,如果有了消息,应该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罗洁英像是自言自语地小声说:“我想叔叔那么器重你,一来因为你救过珊珊,珊珊可是他和二妈的命根子;二来是对当年插队的地方和群众有深深的眷念。”
何强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就叫做爱屋及乌。”
罗洁英轻轻笑道:“爱屋是肯定的,但你一定不是乌鸦。你长得很像你妈妈,而从照片上看,你妈妈长相清纯甜美,应该是当时十里八乡少有的大美人。当时可能不仅是你爸爸看中你妈妈,燕京的那一批男知青可能都有过想法……最起码很有好感。”
何强不好意思地说:“义父说过认识我妈妈,有可能真是因为我妈妈的原因,对我特别好。”
罗洁英笑道:“我想过很多种可能,甚至怀疑……但是我相信这种可能性最大,否则很多事情不好理解。”
何强试探地说:“姐,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我想县里最好下达一个文件,把这排房子作为当代文物保护起来,由旅游局把这里建设成为燕京知青纪念馆,借此让人们铭记燕京知青用青春和热血为我们农村作出的贡献。”
罗洁英盯着何强的眼睛说:“你是不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找到你的亲生父亲?”
何强不好意思地说:“不瞒姐姐,我确实有这种想法。通过这个纪念馆,我们可以收集到所有在此乡镇插队的燕京知青大名单,那样对于我找到父亲,确实有很大的帮助。”
罗洁英玩味地说:“如果仅仅是出于你的个人目的,县里怎么可能劳师动众,搞什么知青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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