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强淡淡地说:“这事我不会再过问了。至于公安系统整改,我支持你们的做法,但是一定要认真对待,不能搞走过场。”
皮日房当即信誓旦旦地说:“我们的整改为期一个月,一定会整改到位。”
之后的一段时间,何强只要不开会,总会抽出时间跑基层,了解情况。为了能听到更多真实的声音,何强在跑基层的过程中有时会不用市委一号车,而是让谢军开着何强的私家车。
这天上午,何强在跑了几个点之后,准备到一个相对偏僻的飞凤乡了解当地特色农业,谁知进入这个飞凤乡不久,居然被一群手持器械的村民拦了下来,要求交纳五十元过路费,何强就让秘书黄能出去了解情况。
黄能来到带头的人面前,问:“这路是集体的,还是私人的?”
带头的人是个长相有点恶的青年,说:“这路是我们承包的,除了本乡车辆,外地车辆,小车五十元,大车八十元,一律交费后才可通过。”
黄能惊讶道:“那你们有收费许可证吗?”
青年说:“我们这是村里的规定,不需要许可证。”
黄能就回到车前,将情况跟何强汇报了,何强说:“给他们钱,跟他要个收据,然后我们去找村领导。”
黄能听了这话,就去前面交了五十元,跟对方要收据时,对方说:“这是我们承包的,没有收据。”
何强不想跟对方纠缠,马上叫黄能上车,然后让谢军开车去村部。
小车经过一段坑坑洼洼的路,开到被称为大丘村部的一排平房前。这里除了有大丘村委会办公室,还有小卖部、医务室。
小车停在村部空地时,引来了一些村民注目,几个十岁上下的小孩子,还跑到小车前询问下车的何强找谁。何强就问一个年轻村民,村干部在不在。村民说,村长和支书都不在。何强就说起路上收费的事,是不是村里的决定,村民们笑了,说,那是公家的路,村里哪有权利收费?
何强诧异道:“可他们说是村里让他们承包的。”
一位少妇问:“你们是外地来的?被收钱了?我跟你们说,这事给钱就算了,找支书村长都没用,这些人都是一群不学好的人,前些日子村里干部过去制止,还被他们打了一顿呢。”
何强吃惊道:“这些人是不是本村的?”
另一个年纪大的村民说:“只有带头的是我们村的,其余都是他结交的狐朋狗友。”
何强摇了摇头说:“看到这些村匪路霸,你们为什么不向乡政府或派出所举报?”
青年说:“这些人有的都是几进宫了,看见警察来了,一哄而散,警察一走,他们立即又把路堵上。因为他们只拦外地车,本乡人利益不受损失,因此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倒霉的是外地人,只要不出人命,乡政府、派出所也不会认真追究。”
何强生气道:“岂有此理,难不成光天化日之下,就任由这些村匪路霸胡作非为?”
旁边的一位大妈说:“这种事不仅我们村有,邻近的村也有。现在熟悉情况的外地车,基本上都绕道而行。”
何强在村部等了十多分钟不见村里一个干部过来,便不再等待,吩咐谢军开车离开。果然如中年妇女说的,何强在去乡政府的路上,遇到了两处路霸,唯一不同的是,收费标准不一样,小车有的收三十,有的收四十,相比较还是第一个遇到的大丘村的收费最高。
何强突然出现在飞凤乡,把乡领导吓得不轻,急忙迎到会议室。何强在听完乡党委书记许丰和乡长张长江的工作汇报后,并没有对他们的汇报做任何点评,而是问他们,是否知道飞凤境内有村匪路霸现象。
许丰和张长江对视一眼,然后乡党委书记许丰说:“是听说过,也让派出所去查了,可是派出所的人一去,人就散了,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何强冷笑道:“他们这是在敷衍了事啊。这种事是明摆着的,只要深入群众调查,总会查出谁参与了此事。”
张长江乡长问:“要不要通知派出所的所长、教导员一起过来了解情况?”
何强说:“我们出来时间很紧,还得跑下一个乡镇,没有时间了,这事再说。”
接下来,何强又去了一个乡,情况稍好一些,仍然存在政府和派出所不作为的情况。
何强心情郁闷地回到办公室。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不顾已到中午下班时间,让黄能通知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皮日房立即过来。
正准备参加聚餐的皮日房接到电话后吓了一跳,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大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赶紧来到何强办公室。
何强开门见山地说:“本来今天没有计划叫你过来,忍不住还是叫你来了。你们机关整顿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有什么成果吗?”
皮日房赶紧小心地将公安局几周以来作风整治工作说了个大概,主要是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建章立制,公正执法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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