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梁江涛道。
“师弟,这是大事,你的人生从此不同了,师兄敬你一杯,以后再见面,你就是领导了!”侯长城举起了酒杯。
他是真心祝福梁江涛。
一来他们关系很好,二来梁江涛是师弟,三来梁江涛现在的平台远超于他,甚至根本没有可比性。
从感性的角度讲,人只会对跟他差不多的人产生复杂的情感,一旦好得太多,难以望其项背,反而就剩最纯粹的祝福了。
他现在每天就在汽车站四处巡逻,处理些口角、打架斗殴、扒窃案件,而梁江涛即将进入省委大院,在全省最核心的几个部门工作。
这之间的差别,如同天堑!
从理性的角度讲,梁江涛跟他关系很好,以后混出头,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想清楚了这些,侯长城真诚地举杯祝福。
他已经能预感到,或许若干年后,他要仰仗这个师弟了。
“涛哥,我没上过学,也没什么见识,不知道你们说什么,但从侯哥的话语中我也知道,你应该是发达了,兄弟我也敬你一杯!”陈国栋也端起了酒杯。
他就是一个在工地上混的农村娃,什么组织部,什么海关,对他来说就像听天书一样。
在他眼里,就是穿制服、戴大盖帽的人厉害,可连警察大哥都对涛哥如此态度,傻子都能看出来涛哥出息了!
他也是真心为梁江涛高兴。
“师哥,兄弟,谢谢你们!你们放心,我一定混出个样子来,以后来省城记得找我!”梁江涛一饮而尽。
年少时结下的感情是最纯粹的,对于这些投脾气的兄弟,他也是很珍惜的。
几人连连碰杯,梁江涛趁上厕所的机会悄悄把账结了,惹得侯长城一顿埋怨。
梁江涛只笑笑不说话,侯长城工资不高,就不让他破费了。
和陈国栋把侯长城送回单位后,梁江涛问陈国栋:“国栋,你不是在宁水打工吗?今天怎么到江安来了,从刚才喝酒我就看出你有心事,怎么了?”
“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没事儿,家里有点情况,不是大事儿。”陈国栋支支吾吾不愿说,他性格十分要强,从不在人前说自己的不顺。
“拿我当兄弟的话就快说!”梁江涛故意板起脸。
“好吧,涛哥,我告诉你,我闺女先天性听力弱,医生让配助听器,可一个助听器要好几千,家里拿不出这个钱来,就一直拖着。她妈看闺女残疾,去年跑了。我爸妈在家种地带孩子。我在外面打工,存不下几个钱。可小孩听力不好,说话也不清楚,这不马上三岁了么,想着快上幼儿园了,再拖下去孩子一辈子就完了,咬咬牙想来看看,一看最普通的也要两三千,贵一点的五六千,只能回去再凑凑了!”陈国栋叹了口气。
其实,他没有说,这些年为了给闺女治病,他们家已经欠下了一屁股债,能借的都已经借光了。
梁江涛沉默了,陈国栋家是农村的,就种着一亩三分地,属于手停口停的人。
在工地上没黑没白地干,一个月也就挣七八百块钱,除去吃喝,一月最多存五百块。
全家老小要生活,闺女听力不好也需要定期到医院检查治疗,日子肯定过得非常艰难。
几千块钱对他家里来说是一笔巨款,甚至是一个根本无法达成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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