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从前倒是不知道,他们容家的人,居然这么讨人嫌。
温知渝打着伞,她那个便宜弟弟绕着人献殷勤,怎么看,都是一副极其不值钱的样子。
容朗被温知渝拒绝过之后,倒的确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在给人添堵而已。
反正人也快要滚了,容玉便想着对他好一点,让温知渝别理会就行了。
“我们家的人,于感情一事上少有坦途,约莫也是知道,要想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容玉说的时候,莫名有些歉意,虽然这不是她的错,但容朗也姓容啊,简直就是丢他们容家的脸。
“殿下不必刻意告知我,我明白,我说过,我真的不在意,因为这事,已经有人解决了。”
“老四快马送信给他,是萧霁的手笔?”
温知渝点头“可不是,我就说,那个人很很小心眼的。”
温知渝虽是在说笑,却忍不住流露出一点担忧的神色来,“怎么了?萧霁就算给老四找麻烦,应该也不会让老四伤筋动骨吧。”
温知渝点头“我知道,他有分寸。”温知渝真正在意的事情,是容朗不情不愿,和她说起,如今萧霁在京城的情况。
“听闻,萧霁那个人是温姑娘养大的,温家姐姐这样的温柔的人,为什么会养出一条疯狗来?”
容朗说的时候,窥见了温知渝一瞬间不甚好看的神色,便急忙摆手,顺便将自己兄长卖了。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我兄长说的,自大公主离京之后,萧霁行事便随心所欲了起来,让人看不懂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容朗说起萧霁在京城干的一些事情,竟同陛下一起,大肆贬斥忠臣良将,朝堂之中,几乎成了世家的天下,谁也不知,萧霁想要做什么。
要知道,萧霁出身的平阳侯府,可是寒门一派的,难道,萧霁现在已经站在世家一派了吗?
有人试图上平阳侯府打探消息,却没想到,萧霁对平阳侯府下手了。
“平阳侯府出事了?”
“嗯,在朝堂中有职位的,如今几乎全都赋闲在家了,平阳侯萧景阳也遭到训斥,官降三品。”
容朗和温知渝说的很是详细,温知渝很贴心的给他要了一碗梨汤,“先喝一点梨汤吧。”
容朗不喜欢这样甜蜜的东西,总感觉只有姑娘家才会喜欢,但既然是温知渝递过来的,他也不会拒绝。
“这些吃食的确不错,听闻这些菜谱都是从先皇后那一处传出去的,江淮这边有一个酒楼,名为食为天,听闻就是因当初先皇后说过,民以食为天。”
“哦?的确像是先皇后说的话。”
容朗闻言看着温知渝,似是闲聊一般“温姐姐,该是不认识先皇后的吧,可我怎么觉得,你和先皇后很熟识啊。”
“自是听公主殿下说的,四皇子,我这个人啊一向明白何为守口如瓶,所以,你在我这里打探不到消息的。”
温知渝即便刚开始没听明白,现在也听明白了,这个四皇子是在她这里打探消息呢。
“殿下,我之前就说过,我对京城现在的情况,不比殿下了解,萧霁若要瞒着我,他就会切断我所有的消息来源。”
当然即便温知渝有后手,她也不会在这和容朗说。
“温姑娘,你误会了,我可不是在打探消息,我只是将我知道的,告知温姑娘而已。”
容朗一副耍赖的样子,温知渝没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萧霁是人,且他那个人,本也不是个听话的性子,难道四皇子指望我去劝一劝他吗?”
“那二位殿下可是高看我了,小狗栓上链子就会听话了,可殿下,我家阿霁是狼,狼见血吃肉,才是天性。”
容朗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梨汤“温家姐姐,怎么总喜欢这样揣测别人呢?”
从前,萧霁在整个京城,所有人面前都会堂而皇之且亲昵的唤她阿姐,原本都以为萧霁这个阿姐,许是年纪大了的,可之后见着人,总觉得是和萧霁一般大的岁数。
温知渝的一切都是可查的,可之前,他兄长费力查到的消息却显示,温知渝养育了萧霁十年,且本该是个已死之人。
曾有人拿着温知渝的画像去了溪源县,结果非常的不如意,那边的人说,没错,是温家姑娘年轻时的样子。
可人总该变老的,除非那个人能长生不老,但显然,温知渝该是没有那样能耐的,可为什么会这样?
最后,容洵只能归咎于,萧霁已经扫清了温知渝真实身份的所有消息,他们已经迟了一步。
京城中所有势力,几乎都曾动用自己手中的能力查过温知渝这个人,哪怕是个孤女,他们也能查出祖宗八代来。
唯独温知渝,除却和萧霁在一起的时候,这个人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然后消失,再出现。
神秘,这是容朗对温知渝最感兴趣的地方。
温知渝不说,就没有人知道,而像容朗这种无法克制住自己好奇心的,因为见到了冰山一角,反倒更是抓心挠肝的想。
“五皇子明日就要离开江淮了,这个关头就别在这试探我了,您在我这得不到什么的。”
容朗想让温知渝对他别那么多心思,但对面坐着的碧衣女子,依旧穿着云丝披风,看着他的眼神也很平静,几乎要看透他一样。
容朗那些风流公子一样插科打诨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温知渝,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做什么。
“姐姐,我都和你说了这么多了,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很亏的。”
“五皇子用喜欢二字败坏我的名声,怎么看,我应该都没有对不住您吧。”
“真无情,我好歹,是真的有点喜欢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兄长让他在江淮,在温知渝身上打开一个口子,温知渝的秘密,是最好威胁萧霁的。
“温家姐姐这么不相信我的真情啊。”容朗和温知渝出了茶楼。
自然是不敢信啊,她一个五好青年,在这见到的人,全都长着八百个心眼子,如果不是她能装,天知道会不会被这个时代抛弃。
“五皇子,一路顺风。”
温知渝上了自己的马车,对容朗挥作别。
“那首诗到底是何意啊?”
“大约是送与知己的吧。”
容玉送走容朗,着实松了一口气,不过“我差一点都要相信他的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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