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么?”
陈灼华来了一点儿兴趣。
“你在这里多生活一段时间就知道了,我可不敢多嘴。”
青年摇了摇头,不愿再说下去。背后嚼舌根子,容易挨揍。
“吃完了把碗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就好。”还有事要去干,跑堂小哥没时间闲聊下去了,走之前嘱咐了一声。
没走几步,小哥顿步,想起了什么事,回头又说:“要是你愿意的话,每天清晨可以去客栈的后院帮忙,没有工钱,但管一顿饭,保证你饿不死。未来还长,不会有谁一直施舍,总得自食其力。”
没等陈灼华道一句谢,小哥转头就走了。
“我的运气不算很差,总归是碰到了好心人。”
陈灼华不嫌弃这是剩饭,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味道不错。”
三两下就吃完了,顺带点评了一下。
按照小哥所说,将空碗放到了客栈的门口。
放下了碗,正准备走,忽然听到了一阵尖利的嗓音传来,震得耳朵发疼。
“老娘上辈子是不是欠你们的啊!”
“一个个的动作能不能快点儿?没吃饭吗?”
“没看到西桌六号来了客人吗?还不赶紧过去倒茶,傻站着干什么?难道要老娘请你过去吗?”
声音倒是清脆,可是嗓音太大,显得比较豪迈和粗犷,并无女子应有的柔情。
好奇心使然,陈灼华小步走到了客栈门口,探出了一双眼睛,瞧见了站在二楼正在破口大骂的姑娘。
穿着一件朴素的碎花衣服,头发盘在头顶,插着一根木筷子,一双手插在腰间,时而指指点点。
不难猜测,这个年龄约莫二十岁的姑娘,应该就是苗福客栈的小姐,客栈老板的亲女儿。
正如跑堂小哥所说,他家的小姐长得挺好看,可惜......长了一张嘴。
这要是不说话,妥妥的大家闺秀,亭亭玉立。
一开口,没有一丝女孩子的娇柔。
很多客人专程过来吃饭居住,一方面是苗福客栈的信誉,另一方面就是想亲眼瞧瞧传说中的苗小姐,果然与寻常女子不同,令人惊叹。
“缩在门口的那个家伙,看什么看?”
恰在此时,处在二楼的苗小姐瞟了一眼大门的方向,刚好与正在看热闹的陈灼华对视了一眼,立马提了一下嗓音,大声呵斥。
“路过,路过。”
陈灼华赶忙退让,转身走到了一旁,不再观察。
“胆小的玩意儿。”
小声吐槽了一句,苗小姐转移了目标,继续吆喝。
每当看见了可怜人,苗小姐便会让客栈小厮拿点儿剩饭过去。施舍过的人很多,再加上每天这么多活,对于陈灼华没啥印象,并不在意。
苗福客栈的附近有一个桥洞,挤着不少的乞丐和苦命人。
陈灼华没去与他们硬挤,随便找了棵比较大的树,坐在树下,将就一下。
至于原本的那个角落,因为归还碗的时间间隙,被人占了。
“人活着,为了什么?”
瞧着这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苦命人,陈灼华不禁有了这个问题,小声自语。
每天都在受苦,活着就是遭罪。
就算是这样,他们依旧没有放弃,内心深处藏着一丝希望,相信坚持下去,必会迎来暖阳。
寒风呼啸,陈灼华打了一个哆嗦,身体缩在了一团,心里想着:“为了遮掩行踪,确保不出意外。没办法,只能如此。”
一般的老东西,陈灼华其实没放在眼里。
最担忧的是,来自彼岸的法则力量。如若露出了一丝破绽,迎来的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冷风刺骨,一夜未眠。
第一缕暖阳穿透了层层云雾,照耀在了地面之上,驱散了一阵寒意,让陈灼华倍感舒适。
“去苗福客栈的后门看看。”
陈灼华没忘记这事。
活着是目前的第一重任,熬过这几年,很是关键。
来到后门,足有二十多个身着褴褛的人站在这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陈灼华打量着这些人,紧闭着嘴唇,看看是何情况。
“咔——”
门开了。
一个中年男子走出,穿着的衣服材质还算不错,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乃是后院的管事。
然后,管事对着众人说明要求:“搬货、洗菜、扫地、拖地等等,干活勤快一点儿,才能混口饭吃。”
说完,管事开始分配任务,就连五岁孩童和六十多岁的老人也没遗漏,安排了比较轻松的活,不会伤到身体。
其实,后院的这些活并不难,随便派两个跑堂的小厮就弄完了。但是,苗小姐想让更多的人有饭吃,所以专门吩咐了后院管家,尽可能让过来的每个人吃口饭。
管事的以前也是苦命人,所以并不嫌弃穷苦之人,只痛恨那些明明四肢齐全却不肯干活的懒鬼。
短短半个时辰,陈灼华干完了自己的事,得到了一块粗饼。省着点儿吃的话,一天足够了。
“谢谢,谢谢。”
众人鞠躬,真诚道谢。
“走吧!”
管事将众人请到了后门之外,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转而关上了门。
陈灼华拿着饼,打算找个地方歇息。
途经一条街道,看到了三个跪在路边乞讨的孩童,动了恻隐之心。
没有犹豫,将手里的饼分成了三块,放在了每个孩童的面前,随即转身而去。
刚走没多久,有人来了此地。
正是苗小姐与随行的两个小厮,手里拿着一个篮子,里面全是食物。
“那人是谁?”
苗小姐瞧着逐渐走远的陈灼华的背影,眯着眼睛,略微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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