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白南知越小声。
凌游听到烧炭二字,心里猛地一紧,连电梯也没耐心等,走进楼梯间便快步跑了下去。
一边跑,凌游一边告诉白南知,让铁山下楼开车。
当三人一路开着凌游的配车,打着双闪,时不时拉响警报飞快的赶到老姜家楼下的时候,就看楼下此时人群涌动,警察已经到了,拉起了警戒线,拦着周围看热闹的居民不要靠近。
凌游下车之后,来到单元门前,一名警察上前拦住了凌游:“你好,请退后。”
不等白南知说话,就见一旁的一名三级警督赶忙上前惊讶道:“凌市长?”
看清凌游之后,这警督立马命令那名警察抬起警戒线,然后一边迎凌游上楼,一边说道:“凌市长, 我是这片辖区的派出所所长曾东伟。”
凌游只是简单的一点头,可脚下的步子却一点都没犹豫,迈开步子飞快的朝楼上而去。
来到老姜的门口,凌游的脚步迟缓了下来,他不敢面对那个之前还和自己面对面而坐的老人,如今却永远离开这个人世的事实。
在门口,曾东伟介绍道:“老人名叫姜福年,籍贯是城西街道的,早些年,当过大队书记,是十多年前搬到这来的,老伴病逝的早,有个女儿,在南方工作,已经通知她回来了。”
这些信息,凌游都知道,所以这个曾东伟的话,凌游一句都没听进去。
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屋内,此时屋里很冷,所有窗户都被打开进行通风,来到卧室里,凌游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老姜。
此时的老姜,穿着一身干净的蓝色中山装,双手放在腹部,平静的躺在那里,胸前依旧戴着那枚让他引以为傲的党徽。
看到这一幕的凌游,不知怎么的,就像被重拳砸在了胸口处一般,阵阵作痛。
此时,曾东伟戴着一双白手套,拿出了他们刚刚收在一个透明证物袋里的信封说道:“老人临死前,写了三封信,您过目。”
因为现在法医的结果没有出来,所以对于这种情况,警方还不能立马排除他杀的怀疑。
凌游先是接过了曾东伟递来的一双手套,然后才接过了信封打开看了看。
第一封信,是老姜留给自己女儿的,老姜说,自己如今年事已高,年前,还查出了糖尿病,老伴走了之后,这日复一日的生活,他自己活着没什么劲,也不想给女儿添负担,早早走了,也算解脱了。
凌游看的模糊了双眼,打开了第二封信,第二封信,老姜写了很长,是具体叙述了一番自己当年那件事的经过,字字句句描写的很详细,总之全篇总结起来,只有一个字:冤!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可本就爱面子,自尊心极强的老姜,再次面对这件事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憋闷,他不恨刘建江,也不恨村里人,他只恨为什么这个世道,不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为什么真相,要那么轻而易举的给刘建江的钱和势让路。
当那天,老姜得知自己这十几年受的冤枉,就像是毫不被人理睬在乎一般,在那些人的口中,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之时,老姜那压抑已久的心,就像火山一般喷发了。
他不明白,身为罪魁祸首的刘建江,为什么还能在那些人的心中,有着如此备受尊重的待遇,而身为受害者的自己,却在大家的心中,没了一点地位,他本以为,自己回到那片土地,大家会给自己一个面子,会像十几二十年前那样,坐在一起听听他的意见,可事实,却远远超乎的他的想象,他只是站在寒风和飘雪之中,无声的呐喊了两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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