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小心被……”
“无碍,太子现下让神弓队负责看守你,我出现在四楼,不会引起过多注意。”
“嗯。”郁娘应了一声,便没再开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重玄也沉默下去。远处,江水被风吹起一阵阵涟漪,旌旗在杆头上鼓鼓作响,许久,一道微不可察的叹息声在风中响起。
“郁娘,你是不是过得并不好……”
不像她所说的那样,她过得很好,不用颠簸流离,不用挨饿受苦。
明明有很多人在欺压她,在侮辱她。
房间内,郁娘笑了下,伸手揩拭掉眼角的泪:“让你见笑了。”
“郁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
“你如果过得不好,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萧副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萧重玄眼神渐深,靠近木门,俯下身,声音透过门缝,仿佛就在郁娘耳朵上方响起:“朝中局势动荡,天下即将大乱,太子将自顾不暇,那时是你离开的最好时机。”
郁娘心脏一顿,思考萧重玄的话,如今南廷玉不肯放她离开,那她只能选择逃走。而挑选一个合适的时机逃走,至关重要。
只是她不想将萧重玄牵扯进这件事情中。
“萧副将,我的事,自有我自己决定。”
“郁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你只依靠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逃离他的羽翼。有我帮你,可以让他永远也找不到你。”顿了顿,他像是猜测出她的顾虑,复而又道,“若你同意,这件事情我会办得妥当,不会连累到我。”
郁娘听他这么说,有些心动,只是心中仍有些顾忌:“真的不会连累到你?”
“嗯,我心中已有了万全之策。”
郁娘咂舌,他这么快便已经有了万全之策?看着一门之隔的高大人影,她心中不禁有些百感交集,似乎每一次脱离“魔窟”,都要靠萧重玄。
她眼眶泛红,笑着开口:“那就麻烦你了,萧副将。”
她言语之中一直有着分明的界限和克制的疏离。萧重玄攥紧手指,只应了一声“嗯”,便未再多说什么。
此刻,另一边。
南廷玉看着趴在地上,后背扎满银针,一脸生无可恋的火火,问向裴元清:“它还要多久能痊愈?”
“再扎个两三次针,便能彻底排完毒。”裴元清一边给火火扎针,一边道,“殿下,说是被火火咬死的那个婢女,尸首已经被人烧了,我初步看了下,觉得她的死有些蹊跷,不像是被狗咬死的。为准确起见,还请殿下请个仵作仔细检查一番。”
南廷玉颔首。
裴元清又道:“宣姑娘送过来的衣衫上检查出来有毒药,正是这毒药,与火火体内的毒结合在一起,引得火火失去理智,疯狂攻击人。现下,宣家认为,是郁娘子故意在宣姑娘的衣衫上涂了毒药,借此谋害宣姑娘。”
南廷玉没说话。
裴元清看他一眼,问道:“郁娘子怎么说?”
“她全都认下了。”
“啊?”裴元清一惊讶,手中银针插错穴道,火火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裴元清忙拔出银针,安抚火火。
“郁娘子看样子是心如死灰了啊,哎……”
他长叹一口气,那日甲板上的事情,他不在场,不过这几日从苏子和其他人口里,知晓的差不多了。
他心知南廷玉固执,他帮郁娘说话,也无济于事,便道:“当务之急还是要查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委,不能让郁娘子蒙冤,且这事一出,也掣肘了殿下您接下来的动作。”
南廷玉没作声,鼻息间溢出一声冷哼,躺到摇椅上,合上沉沉双目。这段时间先是忙于解决城中瘟疫问题,后又调查郁娘行刺一案,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