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番忙碌后,屋里又只剩下主仆几个。
风重华又再劝了许嬷嬷和琼珠一会,这才去休息。
外面的雨下得越发大起来,如同跳动的珍珠般扑天盖地地打向了山庄,发出哗哗的声响。
风重华躺在榻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文氏生死不知,弄影也不知在哪,她又怎能安睡?躺在榻上也不过是为了让那些丫鬟婆子们安心。
风狂雨猛中,风重华只觉得一颗心上八下的,忐忑不定。
有种置身汪洋之感。
就在这时,院中隐约有了动静。
她不由毛骨悚然,翻身坐起。
“琼珠姑姑,我怎么听到院中有响动?”风重华掀起了细葛纱帐。
琼珠早就听到了,在风重华说话时,她就已在站在门口,“姑娘别担心,我出去瞧瞧。”她安慰着风重华,却顺手拿起藏在门后的短剑。
许嬷嬷与悯月射月惜花等人也睡不着了,纷纷起身穿衣,而后将风重华团团围住。
许嬷嬷安慰起风重华来:“琼珠会武功,想来不会有什么事,姑娘不必担心。”
许嬷嬷的话音还未落,琼珠就已经推门而入,眉宇间是浓浓的疑惑:“姑娘,是皇城司的人,他们领头的人非要见见姑娘不可。”
“现在?”风重华往水漏那里望去,只见漏指已经指向子时初。
琼珠就点头,“我也说过现在不方便见,可是皇城司的人却非坚持不可。”说到这里,琼珠面露难色。
风重华瞬间就明白了,定是皇城司的人说了什么,逼得琼珠不得不来禀告。
至于皇城司的人为什么非要见她不可,想来也只有见面才可以问清楚了。
只不过,她也不必怕,她身上有永安帝刚封的明德县君诰命。只要不牵涉到大案中,皇城司的人想必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想到这里,她立刻镇定下来,坐直了身子,道:“服侍我穿衣,我去看看。”语气非常的坚定。
许嬷嬷等人也知道厉害,半点不敢迟疑,给风重华穿戴好之后,又拿了件蓑衣给她披上,就簇拥着她往前院正堂走去。
往常有些寂静的前院这时显得较为拥挤,几辆马车将前院占得满满的,马车周围还散放着十几匹骏马。
派去前院那个上年纪婆子正陪着几个士卒站在正堂外,满脸陪着笑,低三下四的说个不停,可是分列在堂前的士卒却连理都不理她。
下着这么大的雨,几个劲装的皇城司士卒却在院中站成了雕塑。
离得略有些远,看不清那些人是什么模样。这些人看起来却是军纪森严,颇有章法。
等到风重华一行人走得近了,这些分列正堂两旁的士卒依旧目不斜视。
大雨倾盆而下,落在风重华身后,将正堂和院落隔绝成两个世界。
一个是雨声雷动,一个是寂静无声。
正堂中,空无一人。
可风重华却感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令她如芒在背。
上台阶之前,她遮了脸,只露出一抹雪白滑腻的额头。此时娉婷婉约的站在正堂中,细细地打量堂中的情形。
须臾,她的目光落在绣了万马奔腾图的紫檀木围屏上。
不一会,就从围屏后转出一人来。
他身材高大,穿了一身雨过天晴色的劲装,粗犷的线条将一身劲装撑得鼓鼓的。剑眉英挺,轮廓分明,笑着打量了风重华几眼,而后就将眼转到了风重华脚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