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入了洞房?入了洞房?入过洞房了?
风慎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二老爷?二老爷?”
听着柳氏一迭声的呼唤,风慎只觉得如坠梦里,浑身发冷。
昨夜他明明和小宋成的亲,怎么一夜醒来居然变成了母夜叉?
眼看着柳氏又要往他身边靠,他不由抖了三抖,大叫道:“你走开,你走开!”
柳氏一脸哀怨地往旁边挪了挪,噘着嘴委屈万分地瞧着他。
风慎觉得身上又浮起一层鸡皮疙瘩,不由再度抖了抖。
这个柳氏浓眉大眼,黑面肥胖。塌鼻梁,肿眼泡。眉毛用炭描得黑粗黑粗的,口上涂得血红血红的,腰围三尺有余,身量与他差不多。嫁衣将她胳膊上的肉勒得高高的,露出一双黑胖黑胖的双手,指尖上涂满蔻丹。明明是个砍柴的妇人,却偏偏翘着兰花指,嘟着嘴,头上簪着一朵大红的牡丹花。
娇娇滴滴地冲他一笑,令他寿命减了三年。
屋里的下人背过脸去,捂嘴偷笑。
“我不管你是谁,总之是搞错了,你快去把小宋氏给我找来,我要娶的人是她,不是你。”风慎头痛万分,心里想着昨日的事情。黄昏前他去迎的小宋氏,当时眼看着小宋氏上的花轿,中途花轿也未曾落地,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个母夜叉?
到底是哪里出的茬子?
难道是入洞房后换的人?
风慎打了一个激灵,酒意彻底清醒过来。
想到这里,他仔仔细细地瞧向柳氏,目露警惕之色。
柳氏拿帕子抹了抹眼,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昨天二老爷骑着高头大马去妾家中迎娶的妾,又向妾的父母保证以后绝不会亏待妾身,爹娘这才放心将妾交到二老爷手中。怎么才过了一夜,二老爷居然翻脸不认人起来?吃也吃了,用也用了,居然想不认,妾以后还怎么活……”柳氏委屈地大哭起来。
风慎皱紧眉头,迷茫了。难道柳氏真的是他亲自去迎的吗?
不对,他迎的是小宋氏,昨日也是从宋夫子手里把小宋氏接过来的。
对了,送亲的人有古氏,古氏在哪?
风慎东张西望起来。
站在人群外面的古氏知道此时已是东窗事发,就看柳氏接下来如何发挥了。于是冲着屋里的下人使了个眼色,让她们退出新房。
没有想到风慎一眼看到了她:“古氏,你给我站住,你来说说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古氏打了个激灵,尴尬地转过身子,先冲着风慎福了一福,将别人教好的话说了出来:“二老爷,这是您的新婚妻子柳氏啊!您昨天去柳家亲自迎娶的。还是老身扶着上的花轿,难道您都忘了?”
“二……郎……耶……”柳氏扭着粗蛮腰,翘着兰花指,万种风情地冲着风慎笑了一笑。
一双眸子好似挂在天上的牛郎和织女星。
风慎的眼珠子快速地旋转起来,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
听了古氏的话,风慎懵了,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
昨天确实是古氏扶着新娘子上的花轿,也是她一路护送来双鱼胡同的。
难道说,他的记忆出了偏差?
柳氏将帕子蒙在脸上,抿了嘴偷笑,却哭得更大声了:“我不活了啊!刚刚嫁了人,一夜过去却被夫家给嫌弃,我哪还有脸活?我哪还有脸回去见我的爹娘兄嫂?”柳氏说着站了起来,一头往床头上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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