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床头,如同一尊肉山。虎目圆睁,一只手恰着腰,一只手挥舞着满是秽物的新郎服:“二老爷,说话得凭良心,若是我当着你的面骂你的爹娘,你会如何?”
躺在床上的风慎,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退。
院子里的古氏,摸着柳氏刚刚赏她的五百大钱,笑得见牙不见眼。
夜里折腾了一夜,上午又听了一上午风府二房的动静。荣山海着实累坏了,却不敢睡,生怕落梅院里出什么状况。宋家那已经安排好了,由他父亲亲自把人送出城,他并不担心。
当听到柳氏已经拜过祠堂,见过郭老夫人,也接过了二房的掌家对牌后,长长松了口气。
送了宋氏回宋家就返回的冷氏,更是放下心来。
站在旁边同样一夜未眠的柳屠户和柳妻,喜极而泣。
下午,他们睡得极为香甜。
可是等到申时(15点)的钟声一响,几个人就同时醒了。
梳洗了一番后,几人就去了百花井巷。
文府里,文谦与周夫人在商量双朝贺红的事情。俩人也是一夜未眠,不仅一夜未眠,还满是担忧,生怕风府那边出什么差错。
当听到双鱼胡同的人都撤回来时,文谦满心欣慰。
文谦非常热情地招待他们:“一会你们还要去双朝贺红,先在这里随便用点,养养精神,免得被风家的人瞧出破绽。”
话音方落,就有小丫鬟端着早已备好的饭菜流水般上前。
柳屠户不敢与文谦同桌,再三谦让。
最后才战战兢兢地坐了半个身子。
“一会我会让安学和你们一起去文府,就当为柳氏壮壮门面。”文谦与周夫人嘱咐荣山海,“宋氏一家人既然已经被送离京城,风府不认也得认。只要你们死咬着风慎昨日是去柳家接的新娘子就好。有那么多的街坊邻居作证,再加上婚书为凭,由不得他不认。”周夫人担心柳屠户没见过大场面,会腿脚发软。
荣山海听得连连点头。
落梅院这里在闹腾,三瑞堂那边已得了信。
郭老夫人阴沉着脸,口气颇为不善:“人是他自己娶的,迎是他自己迎的,怎么这会又想悔婚?是不是再隔个两天他又想娶了,再娶一次柳氏?这事我不管,随他胡闹去。”郭老夫人冷冷地看着来报信的郑嬷嬷,“你回去告诉郑氏,让她好好地给我呆在瑞香院,没什么事别往落梅院走动。”言下之意在责怪郑白锦闲操心,一个当妾的居然管起主母屋里的事情。
眼看着郑嬷嬷讪讪地走了,郭老夫人转头问风明薇:“你这几天的功课做了吗?要是没做的话趁早补出来。别等到女夫子问你时,半句也答不上来。”
当着她的面,母亲的贴身嬷嬷被骂了,可她还没有办法讨回这个公道。
风明薇又是气又是羞,垂着个头,泫然欲泣地应了声是。
“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哭?”郭老夫人心情正烦燥着,眼见风明薇要哭,不由来了气。
吓得风明薇身边的丫鬟急忙掏帖子给风明薇擦眼泪。
一下午被骂了两次,风明薇只觉得呕得慌。
都怪柳氏那个贱人!
躺在瑞香院装病的郑白锦听了郑嬷嬷的回报,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昏过去。
早知道这样,根本不会派郑嬷嬷过去巴巴地被打脸。
郑嬷嬷在郑白锦还是个小姑娘时就服侍她,十分了解她的心思。见状忙温声劝她:“二娘子不要急,老夫人想必是心情说话严厉了些。倒是落梅院那边您也派人看着。这灶上的丫鬟婆子,院子里打扫的,屋里服侍的,落梅院都要重新安置人。我们要不要借机安排一些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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