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慎将茶杯放下,冷冷地哼了一声。
六品的盐政?
难道定国公现在力量大到可以把淮兴候从盐课提举的职位上给赶下去吗?如果定国公真有这么大的能耐,为什么还要找他这样一个曾受过抄家之罚的罪官?
他觉得,这个徐大管家在耍他。
六品的盐政啊,谁能轻易拱手送人?朝堂中的大佬们更不可能放弃这样的职务,哪怕就是淮兴候真下去了,这个职位也会成为大佬们手中交换的棋子。给他?当他三岁的小孩子?
“徐大管家何必哄我?”风慎的表情有些严肃,“我知道现在贵府为了世子的事情有些焦头烂额的,可是你们也不能为了这个原因就去害淮兴候吧。”
六品盐政?淮兴候?
徐大管家一下子被茶水呛着了,咳嗽起来。他咳的很厉害,以至于肺里的空气都快要炸裂了。
风慎也不理他,好整以瑕地坐在那里,冷冷地瞧着。
徐大管家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抬起头时,却是满脸的震惊,“风先生您是不是弄差了?我们定国公府怎么可能会和淮兴候有过节啊?”
天地良心啊,他几时说过要给风慎一个六品盐政的职位啊?他说的是六张盐引,六张盐引是什么意思,天底下的人谁不知道,怎么可能会和官职扯上关系?
他看着风慎,像是瞧着一个大写的笑话。
都说风慎不着调,可是万没想到居然不着调到这种地步。
居然能把六张盐引看成六品盐政?
是因为他没说清楚的原因吗?
可是自古以来官员们说话不都是这样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心里明白就好,谁会说得这么清楚?
什么事情都说得非常清楚的,那是商人,不是官员。
风慎的脸顿时有些挂不住了,“你说什么?一千二百斤盐?我要盐有什么用?”他激动的站了起来,“你们定国公府欺人太甚!我们风家虽是落破了,可是祖上也是正儿八经的安陆伯。你们定国公府居然用商贾行径来侮辱我?”他指了指徐大管家,又指了指自己,“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风家落败了,就能这样欺负我们?烂船尚有三斤钉,何况是人?圣人有云,不食嗟来之食,我们风家的人也是有骨气的。”他抬手指向花厅外,“你给我出去!出去!”
徐大管家是真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恼羞成怒了?难道生气的不应该是他吗?
坐在隔间里的柳氏听得目瞪口呆,她捅了捅同样一脸呆滞的何嬷嬷,指了指门外。
被风慎给震惊得无以复加的何嬷嬷连忙点头,扶着柳氏就往门外走。
走吧!
老爷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丑,要是发现她们在这偷听,肯定会大发脾气的。
何嬷嬷看着抱头鼠窜的徐大管家,忍不住为他捧了一把同情之泪——
不管是谁碰到老爷这样的人,都得栽啊!
老爷这样的人,是怎么生得出像二姑娘这样通透的人物?
明明那个瑞香院整天和两个姨娘干架的风明薇,才更像老爷!
比柳氏还要震惊的是风重华。
从李府回来,见到从风府过来的何嬷嬷后,久久呆滞。
风慎居然蠢到这个地步了?
居然把六张盐引看成了六品的官职!这是怎样的智商?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这个风慎都是半点脑筋也不带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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