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只要陛下肯松口立后,云氏女就云氏女吧。
挑来挑去,把这位祖宗惹急眼了空置六宫,他们这帮老东西的罪过可就大了。
萧痕见老尚书一副认命的模样,心里彻底舒坦了,他偏头对吴公公道:“宣各国使臣入殿觐见吧。”
之前他与太后进殿时,那些使臣行礼退了出去,如今正在外面的廊下等候着。
伴随着吴公公一声尖锐的叫喊,殿外的使臣们井然有序的入殿。
按照国力强弱,北戎九王子闵澜先进来,其次是东齐的耶律泰,再是西越的大长公主。
闵澜缓步上台阶时,视线停在了云卿身上。
他们刚才在外面虽然没有听得完全,但也了解了个大概。
很难想象被南萧百姓广为流传的女大善人,竟是眼前这个娇娇柔柔的姑娘。
也对,让他父汗闻风丧胆的永宁侯,铮铮铁骨,正义凛然,教养出来的女儿又岂是平庸之辈?
“喂,病秧子,怎么不走了?”
跟在他身后的耶律泰见他突然顿住脚步,忍不住嚷叫出声。
这是个没心没肺头脑简单的。
东齐国主派他过来,就是想让他使出那股没皮没脸的劲儿,从南萧拐一个公主或者郡主回去,两国结秦晋之好。
他看上了云瑶,皇室封其为郡主,倒是也能嫁。
只不过……
当这位三皇子殿下顺着闵澜的视线望过去,瞧清南萧太后身侧那个女子的面容后,瞬间将云瑶抛到了九霄云外。
“南萧竟还有如此绝色佳人,本王这些天怎么没见到过她?”
说完,他又回头看了闵澜一眼,问:“你瞧上她了?”
闵澜没理这货,朝席位上的小娘子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大步上了台阶。
端坐在御案内的皇帝陛下隐隐察觉到这二人目光不善,便知他们起了贼心。
他觉得吧,一个病秧子死在南萧也没甚要紧的。
至于另一个头脑简单的,稍微制造点意外,也能轻松解决。
耳边响起闵澜的问安声,拉回了帝王飘忽的思绪。
一番寒暄后,萧痕邀他们入席,眼角余光在媳妇身上扫了一眼,眸色沉沉。
礼部侍郎代替老尚书说了一大堆的祝寿词,语毕,寿宴正式开始。
豫亲王的目光在男宾席扫了一眼,见前排空着几个位置,微愣。
还有三品以上的重臣没到?
他迅速扫了两圈,除了被强行休沐在家的苏首辅跟卢尚书外,其他三品大员都到了场。
若这位置是留给他们的,只会空两个才对,可这空了四个。
怎么回事?
难道是永乐安排席位的时候算错了,出了岔子?
不想给侄女惹麻烦叫侄女难堪,他悄悄压下了心中的疑惑。
可他能看出端倪,台下的宾客们自然也看得出来。
这时,与永乐向来不对付的永成公主突然开口道:“皇兄,男宾区还有席位空着,是哪位大臣误了时辰么?”
坐在她身侧的永乐瞪她一眼,就差没把‘叫你多嘴’写在脸上了。
永成只当她出了纰漏,这么好一个叫她难堪的机会,她又怎会错过?
“臣妹瞧着三品以上的重臣都到场了,该不会是永乐妹妹布置席位的时候,算错了吧?”
堂堂国宴,要真是犯了这么明显的错误,岂不贻笑大方?
永乐强忍着一巴掌呼过去的冲动。
一个庶女,还是没了爹的庶女,敢跟她叫板,她记住这笔账了,日后再慢慢与她算。
“永乐,这是怎么回事?怎的会出这等纰漏?”康宁大长公主也在一旁询问。
眼看一双双目光朝她射来,永乐缓缓起身走到大殿中央。
她还没说话,眼眶就红了起来。
瞧这模样,八成是意识到自己出了错,吓得快哭了。
永成公主得意一笑。
如此不堪重用的糊涂虫,她就不信那些世家大族愿意尚主,娶个绣花枕头回去当摆设。
豫亲王连忙出声打圆场,“永乐还小,这又是第一次操办国宴,难免有不足之处,莫怪她,莫怪她。”
永成公主冷嗤了一声,“王叔说得轻巧,她丢人都丢到使臣面前……”
“够了!”太后厉声打断了她,“这场国宴是哀家命永乐操办的,出了错也是哀家没教导好,与她何干?”
说完,她缓缓伸手朝女儿招了招手,“永乐,来母后这儿。”
小公主站在原地没动,心里冷哼了两声。
那些个庶姐庶妹们想看她笑话?
做梦!
她今日就让她们瞧瞧一国公主该是怎样的。
思及此,她缓缓屈膝跪在地上,哽咽着声音对御案内的亲哥道:
“皇兄,您还记得前几日臣妹与您商议,说想邀请几个特殊的宾客来参加您寿宴的事么?
这四个席位就是给他们准备的,臣妹操办国宴并未出纰漏,还请您明鉴。”
萧痕想了想。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不过不是她来他跟前说的,而是内务府禀报的。
内务府总管说永乐会邀西山旧营的几个伤残将士来参加国宴,让他们感受一下这个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太平盛世。
当时他也没多想,这会儿细细思忖,才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她们姑嫂俩大费周章,应该不止让那几个将士来赴宴这么简单吧?
难道……
想到某种可能,帝王眼底划过一抹惊诧之色。
那女人……该不会是想借此机会告诉文武百官,军中将士都拥戴她吧?
视线偏移,与某人的目光相撞,对上她笑意盈盈的杏眸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为了让自己配得上他,亮出了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所有底牌。
毫无保留。
这个傻姑娘啊,一旦做出决定,就那么坚定不移的陪着他往前走。
强压下胸腔里排山倒海的情绪后,他转眸望向妹妹,沙哑着声音问:“你邀了何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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