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此时已是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滑落,声音也战战兢兢。
“陛下,娘娘日日郁结于心,微臣已经劝说过娘娘多次,让她千万不要多思多虑。”
“否则的话,即使喝再多的药那也是无济于事啊,今日娘娘昏迷,也是因为受了刺激,怒火攻心所致。”
君赫宁满心困惑,实在是弄不明白,她每日究竟在思虑些什么?
他走到床边坐下,神色极为复杂地看着憔悴苍白如纸的苏芷鸢。
他的大手轻轻抚上她冰冷的脸蛋。
她的眉头紧紧蹙着,仿佛有满满的愁绪凝聚在那里。
是他最近对她关心不够,才没发现她的异常。
苏芷鸢似乎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仿佛随时都要转醒。
终于,她睁开了眼,眼中还带着些许迷茫和混沌。
随后就看到君赫宁正坐在自己的旁边。
她的神情瞬间变得惊恐,犹如一只惊惶失措的兔子,身子猛地向后一缩,迅速地远离他,并且蜷缩起来。
随后,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强撑着身子跪坐起来,声音颤抖着说道:“陛下,您宠幸叶贵嫔,臣妾不会嫉妒的,也绝对不会去伤害她。”
“是不是臣妾做错了什么?不管臣妾做错了什么,陛下怎么罚臣妾都可以,您准备的汤药臣妾也会乖乖喝的,求您放过爹爹吧。”
她的声音颤抖着,眸中满是对君赫宁的害怕和惊恐。
仿佛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一直以来的枕边人竟然会是一头豺狼虎豹,一直想要吸苏家的血。
君赫宁一瞬间无比震惊,脸上的神情已经控制不住。
心中满是疑惑,她在说什么?
“朕何时说过要处置苏家?”君赫宁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脸上满是惊愕与不解。
苏芷鸢没想到君赫宁现在还要骗她,她有些绝望地摇了摇头,眼神茫然又空洞。
“我什么都知道,也看到过您亲笔处置苏家的书信,我会听话的,陛下不想我怀孕,什么药我都会喝的,若是陛下想要收回苏家的权势,也请陛下留苏家全族的性命。”
苏芷鸢的悲伤似乎已经要溢出来,连自称都变了。
君赫宁听着她字字诛心的话,双眼紧紧凝视着她此时的模样。
那种心痛的感觉仿若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脏,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她在害怕他。
君赫宁要所有人都对他敬重且畏惧,然而,却唯独受不了她用这样惊惶恐惧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的眼神中的悲伤几乎快要满溢而出,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哀伤,是对他的绝望。
“阿鸢,朕从未......”
君赫宁刚要开口解释,这时,景阳宫的宫女面带喜色,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陛下,陛下,奴婢是叶贵嫔宫中的,刚刚太医给叶贵嫔把脉,说是叶贵嫔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这位宫女满心欢喜地禀报着,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
毕竟陛下刚刚登基不久,还未有多少皇嗣,主子的这胎那可是无比宝贵呢。
君赫宁的牙齿紧紧地咬着后槽牙,这一刻,他甚至都不敢去看一眼苏芷鸢。
狠厉的眼神如刀子般直直地射向跪着的宫女,“滚!拖出去赐死,谁让他进来的。”
他的声音冰冷至极,不带一丝温度。
宫女满脸惊惶地抬起头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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