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蕊道:“不是的七王,是方才在路上,我们发现了这山林的一些古怪。”
耶律央鹰眼眯起,似来了点兴趣。
江无眠心头也跟着一动。
莫不是,弟弟他们!
只听香蕊继续道:“就在那边的陵园,说来最近也不是北魏百姓祭祀上香的日子,可那边的陵园看起来却像是时常有人进出,地上也都是崭新的蜡烛和纸钱。”
哈都跟着道:“是啊七王,我们过去看了一眼,不过目前还没发现异样。”
“陵园在何处?”江无眠突然发问。
耶律央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怀疑什么了。
“去……”他正要下令。
江无眠却皱眉:“不行,今日是个绝佳的时机,绝不能打草惊蛇。”人一多,动静只会越大,九王肯定会被引来的。
意思是只能他们自己去,最好是连哈都和香蕊也别跟去。
耶律央无奈,生生把下令的动作收了回去。
旁边的哈都和香蕊对视一眼,接着偷笑望天。
呀!终于有人镇得住他们家脾气大,从不容人反驳的七王了。
瞧七王那憋闷又舍不得动怒的模样,真是……啧啧……
“走吧。”江无眠转身要行动。
耶律央拉住她,递给香蕊一个眼神。
香蕊会意,把包袱里的干净衣服拿出来:“南儿,先换上一身干净舒爽的衣服吧。”
江无眠一怔,再低头看一眼自己这身脏兮兮还散发着臭味的男人衣服,这是方才那老六的,的确不好闻,她若不是没办法了,也是穿不下去的。
她再看眼香蕊手上的衣服,有几分意外。
这身衣服干净又轻便,十分适合这个时候穿,且一看还是提前准备好的。
江无眠侧头看去旁边长身而立的男人,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耶律央下巴微昂,瞅着比往日里更傲娇了。
“怎么?就那萧苏禾会做这些吗,本王就不会?”
好吧,其实她想问的是,他怎么知道今日来一定会找到她。
耶律央似洞察了她的心思,冷哼了声又道:“本王的女人,本王说找到自然能找到!”
“……”江无眠懒得搭理他,和香蕊匆匆去了。
山风极凉,还带着一丝刺骨的寒,但她的心却是极暖极暖。
这样的暖意和往日从萧苏禾身上体会到的不一样。
酥酥麻麻,更挠人心弦。
只是,明明和耶律央会和了,江无眠这烦乱的心,为何还是这般动荡不安。
或许是担心弟弟吧,她想。
特别是换完衣服和耶律央朝墓园赶去的路上,她越发紧张,眉心就没有松开过。
一路上,耶律央一直都走在前面,扫开一些遮挡物,为她开辟出一条小道。
江无眠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的背影,默默想着事。
想得太入迷,没留意他突然停下,差点一头撞上他胸膛。
“怎么了?”江无眠抬头问。
耶律央冷哼:“你一路上不说话,在想什么,是不是又在想其他人了。”
又开始了是吗。
江无眠十分无语,无奈又好笑地问:“我很想知道,你为何总是要吃萧苏禾的醋,你明知道我和他没有什么的。”
耶律央声音沉沉的,闷闷的,还有几分低迷:“因为是他。”
说话的时候,他眼神里划过一丝江无眠从未见过的色泽,竟像是……羡慕。
她很惊讶,这样的情绪会出现在这个狂傲自大男人的身上?
说起来,江无眠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些。
耶律央的成长比所有她认识的人都要坎坷数倍,他从小就被当成王族野种,在西漠王室那样的地方,不知道遭受过多少冷眼和侮辱。
后来,他又被西漠王当成了扩展西漠疆土的一把刀子,大半的时间都在战火狼烟下过活。现在的地位和一切,都是他踩着染血的步子,从尸山血海里一步一步走来的。
在这极长的十数年岁月里,哪怕有一点点的差池,他早就死在了那沙场上,成为万千无名骸骨中的一具!
而萧苏禾,虽也身处皇家,还有个周皇后在背后盯着,但至少,很多时候他是快活的,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而不需要为了活命,为了看到明天的太阳,卧薪尝胆,茹毛饮血……
这些关于他的事,她好像从来未曾去认真思索过,现在一经过想起,江无眠心口禁不住有点刺痛和酸涩。
但仅仅是因为这些吗?
他的性子,可不像是会单纯羡慕旁人的人。
莫不是,还和他一直藏着的那个秘密有关?
等她再抬头看去时,耶律央神情已经恢复往日阴冷孤傲。
“以后我会控制的,但你也知道本王的性子。”有些时候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他继续往前,江无眠压下心头欲出口的话,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也继续抬步。
很快,到了哈都他们说的那个陵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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