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易自以为隐秘的靠近容暄,道:“帝诏......前辈,到底是什么妖啊?他这火比师焱的伴生火都要厉害。”
本祭时候想不通的事,这会儿花易全想通了。
不过他年纪小见识少,又不是羽族,一时半会儿猜不出帝诏的身份。
容暄笑眯眯拒绝道:“无可奉告。”
花易本以为容暄是这几人里头最软的柿子,没想到热脸贴了冷屁股,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有帝诏和云意辞在,他也不敢对容暄发难,气咻咻地坐回原位。
他好好的后祭,想着在辞盈面前好好表现表现,没想到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跟着一群人修亡命天涯。
之前在黑暗中,花易都不敢落单,更别说现在变异妖兽满地走的眦睚血渊深处。
也不知是不是帝诏手中凤凰火的震慑,他们虽听到各种妖兽的怒吼怪叫,但是空中一路畅行无阻。
云意辞站在折扇边沿看着下方地貌,很快,她出声道:“帝诏前辈,我发现地势从低至高。”
“而且地上有一道暗红色的线在不断涨大。”
因为折扇在空中移动,稍一晃眼,看着地上就像有一条血红的大蛇在蜿蜒爬动一般。
帝诏道:“我也看到了。”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血色的溪流吗?”
“当时在外围,那就是这血渊的分支,再往前飞,我们应该就能看到眦睚血渊的全貌了。”
眦睚血渊,正是得名于这万年以来绵延不绝流不干的红色长河。
眦睚,意指烛龙死前的怒目,血渊则是来自传说这些红色的液体是烛龙身上流出的血液。
花易道:“这些根本不是烛龙的血,别说喝,碰都不能碰,会死的。”
这完全是前人试出来的血泪教训。
云意辞看着河边低头喝水的那些黑色小点,道:“那些变异妖兽在喝?”
花易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喝了会不会死,这地方根本没有正常妖兽。”
花易巴不得这些变异妖兽全部喝死才好。
宁听澜观望片刻,道:“我看他们喝完并无不适,或许他们在此生活已久已经适应了此地环境。”
妖兽可没辟谷这一说。
花易回头看着来时的方向哀叹口气,还在寄希望于自己不知在哪的老爹突然出现,救他于水火之中。
“还往里走啊?”
花易话一说完,折扇就停住了。
他心头一喜,还以为是自己的话管用了。
哪知道转过身,他看到帝诏与云意辞几人一个个表情极为难看,而那朵漂浮在他们前面为他们引路的金莲也不见了踪影。
被捆成球的暮云间哽咽开口:“可以了,就到这里吧。”
他看到了,云意辞三人也看到了,那朵佛莲直接从空中坠下掉进了血渊之中,连朵水花都没有溅起来。
路怎么可能在血渊里呢?
何况花易说过了,血渊中的水根本不能碰。
下面还有无数变异妖兽,落地便是一场血战。
他不想再继续拖累云意辞他们几个了。
暮云间第一次如此后悔自己的轻举妄动,便是服软被厉斩揍一顿又如何?
帝诏冷冷道:“我走到这里,可不是为了你。”
他相信云意辞的话,这里有烛龙之火。
他需要借神火涅槃,但他不是受虐狂。
如果有更安全的方法,他何必非要用琉璃净火烧自己呢?
至于救暮云间,那是顺便。
帝诏算是看出来了,在云意辞心里,温拂月这个师父还有暮云间他们三个师兄像是家人一样重要的存在。
只要他们识趣,帝诏不吝于对他们好一点,以便拉近和云意辞的关系。
帝诏将折扇压低,浮于血渊之上。
他极有分寸,卡在血渊两边变异妖兽够不着的位置。
但是他们一行人吊在中间,在这些失去理智的变异妖兽面前就像一块香喷喷的肉。
凶悍长相怪异的妖兽咆哮着,发出各种不同的叫声,有些嘴角更是滴下涎水。
更有心急的,不怕死直接跳进血渊想往他们这边游的。
不过在跳进血渊的一瞬间就被血水吞没,只留一串咕嘟咕嘟的泡沫在血渊水面。
然而前头妖兽的下场却并没有让其他虎视眈眈的妖兽止步,依旧有不怕死的在往血渊里跳,试图够上折扇。
怀川看着面前地狱般的景象,感叹道:“此地上空有烛龙的域压制,所以此地飞行妖兽比较少。”
“如果空中也是如地上这般的数量,那真不好说。”
云意辞道:“也不知道陵婠给的避水鳞片或者避水诀有没有用。”
花易心惊胆战地看着两边的变异妖兽,总觉得一不小心就会被啃上两口。
他无语道:“那莲花掉下去了?”
“肯定被血渊给吞了,别想了。”
容暄道:“有没有关于血渊的传说?几万年就没有一个妖修想过潜下去看看?”
花易毫不留情吐槽:“你当我们傻啊。”
“也就水族善水,最硬的玄龟一族,下去了估计就剩个壳浮上来了。”
“对了,行雨呢?你叫她下去试试?”
花易还记着仇呢,见报仇机会来了,不忘怂恿搞事让云意辞送行雨下去。
云意辞剑鞘以迅雷不及掩耳压在了花易的头上:“行雨不在,但是我的剑比你的头硬。”
“再说这样的话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花易立刻老实了,他狗腿道:“我随便说说而已,云道友别与我一般计较。”
“所谓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帝诏:“再说就把这小子丢下去试试。”
到都到这了,不下去实在不甘心。
云意辞想到之前曾以剑风分水,犹豫一下,还是高高跃起,她积蓄所有灵力,一剑斩下!
风起云涌,血渊中的水受灵力冲击溅起三丈高。
奇怪的是,这些水像是有灵智一般乖顺地顺着风的指引飞为两路,而血红的水壁中间,万丈之下则是平坦的土地。
暮云间急道:“不要下去!”
云意辞道:“下去作甚,看那莲花。”
她劈开的水路中央恰好有一点金色,正是那朵坠入血渊中的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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