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一家人便在偏厅里喝茶闲谈。
段渐离跟老太爷对弈,棋盘上厮杀激烈,在最后的时刻竟是老太爷赢了。
老太爷很是高兴的捋着胡须,说道:“王爷倒不必让着我这个老头子啊。”
段渐离收拾棋子,说:“您是祖父。”
老太爷面上的笑容更大了,拍了拍旁边的儿子:“瞧瞧,孙婿都知道让着我,你就不知道让着你爹。”
张永康:“……”
张汐音正在点茶,打的茶沫很是细腻,她倒在茶盏端给祖母,又倒给母亲。
老夫人闻了闻茶香味儿,细抿一口称赞道:“入口清香回甘,好喝。”
张汐音已经在将沏茉莉花茶了,将茶水过了一遍,沏出来的茶水很是清透。
她倒出来递给温语柔。
“好香,寿桦沏的茶总是比别人的好。”温语柔笑道。
吹了吹喝一口,她却突然面色极其的难看。
张汐音立刻问:“烫到了?”
说着,伸手去接茶杯。
温语柔损失给了,一手捂着肚子面色苍白:“肚子,祖母,母亲……”
她喊着,黄氏已经挪过去扶她,一边喊:“寿安,快,去叫稳婆,柔儿要生了。”
张寿安着急忙慌的过去,弯腰将温语柔抱了起来。
大家都起身跟着出去,老夫人和老太爷跟去清雅居,黄氏在后面一边吩咐下人准备接生的东西,一边又喊冬红去保济堂请大夫。
张汐音和段渐离没跟上,段渐离说:“需要我去太医院叫人吗?”
张汐音摇头:“保济堂的廖大夫便可以,人已经去请了。”
她们也不会接生,只能在门口干等着。
回到清雅居,张寿安跟着进了屋里,陪在生孩子的温语柔身边。
段渐离心中有些惊讶,男子竟能到女子的产房里陪伴妻子?
张汐音解释:“我们家一向可以,旁的行不行不知道,这是口头流传的,祖训没有你不知道耶正常。”
外面都说男人不能进妇人产房,产房是脏污之地,会影响男人的运途。
可张家从来不在意这些,反倒是家族越来越富,可见那些偏见之说不是真的。
段渐离忍不住笑:“……很棒的祖训。”
很快,稳婆和大夫陆续来了,后厨那边烧了许多热水,屋中也都准备着接生所需要的所有东西。
但这生产的时间很长。
温语柔生得并不是很顺利,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听到婴儿啼哭的声音,打下手的婆子出来报喜。
“恭喜主子们,是个小公子,是个小公子。”
黄氏着急的问:“少夫人如何了?”
婆子说道:“少夫人没事,只是太累昏睡过去了。”
听到没事,一家人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侧边的小门有下人陆续端出来带血的衣服和血水,张汐音从小门进去。
张寿安就跪坐在床边,手上拿着温水浸过的帕子擦拭温语柔脸上的汗。
下人们已经陆续收拾好,屋里还是有浓浓的血腥味儿。
稳婆和廖梅在旁边收拾孩子,张汐音没去看,蹲在床边时便看到自家哥哥通红的双眼。
显然是哭过了。
“哥。”
张寿安对她扯出一抹笑,说道:“寿桦,没事了,你累的话去睡吧。”
“我不累。”张汐音看温语柔,她脸完全是红的,皮肤上有密密麻麻的红点,像是血珠。
张汐音惊得厉害,忙回头:“廖大夫。”
廖梅走过去。
她便问:“我嫂嫂的脸。”
张寿安也关切的看着廖梅。
廖梅:“没事,我回头会开些调养的药吃了,将身上的恶露都排干净,脸上也不难,多用芦荟涂抹很快便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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