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惊愕,很快明白过来:“奴婢这就去办。”
太后冷漠的“嗯”一声,疲倦的坐在榻上,靠在大软枕上,太阳穴突突地疼。
开局就节节败退。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姬家地江山,落入外人手里。
需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摄政王!”
宫婢与内侍惊异的声音传进来。
太后陡然睁开眼,便瞧见一道颀长的身影,仿若闲庭信步般,缓缓朝她走过来。站在她几步之远,一道阴影笼罩过来,气势迫人。
她心底一颤,手指紧紧扣住扶手:“姬玄,你何时回来的?”
姬玄手垂在身侧,广袖垂地,徐徐清风拂动袖摆,银线绣成的海水图纹似浪潮涌动,带着毁天灭地之势,不声不响让太后心中压力倍增,警惕、防备的盯着他。
“刚刚到皇城,未料到皇兄驾崩,又看了一出好戏。”姬玄薄唇勾起弧度,透着冷嘲:“您没有让我失望,一如既往地冷血。”
太后对上他冷漠的眼眸,顿时如坐针毡,紧跟着站起来,板着脸:“哀家不懂你说什么。逼迫你与戚敏分开,是为了保全大周江山……”
“在我身上下毒,是因为我乱了朝纲,还是阻了你的路?”姬玄讽刺道:“皇兄以为他赢了,到死恐怕没有想到,我们不过是你夺权的棋子罢了。”
太后咬紧牙根,厌恶的瞪着这个处处与她作对地小儿子:“哀家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是你为了一个贱人,对自己的兄长下手,让他追求长生之道。你若尽忠恪守,做你皇兄地左膀右臂,哀家又怎么会大义灭亲?”
姬玄早已洞穿太后的秉性,眼底闪过厌弃,懒得与她废口舌之争:“你谋害我,我将你囚在国寺,饶了你一命,还你生育之恩。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昭儿动手,如今再度犯在我手里,我也不必顾念母子亲情。”
他薄唇浮现浓烈的嘲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母后弑君,儿臣只得大义灭亲。”
啪、啪、啪——
姬玄拍一拍手掌。
罗成拎着一个内侍丢在太后脚边。
太后大惊失色:“你……”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心乱如麻,还没有来得及想出应对之策,便听姬玄道:“今日皇兄下葬,这个时辰还没有封闭陵墓,不如叫人开棺验尸?”
“玄儿,我是你的母后!你今日是要赶尽杀绝吗?”太后看见一个内侍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摆放一杯毒酒,一块白绫,一把匕首。没有哪一次这么临近死亡,牙关打颤:“我没有害过一个叫昭儿的人,这其中有误解。我以前是做过许多伤你心的事情,母后可以弥补你。你若不能原谅我,可以将我囚在国寺里,终其一生,我不会踏出国寺一步。”
“昭儿是苏晚,她是敏敏为我生的女儿。”姬玄无动于衷,示意内侍上前:“你选一样。”
太后脸色煞白,往后退去,一样都不肯选。
姬玄打一个手势。
罗成擒住太后。
“姬玄!你今日是想要弑母?为戚敏一个破鞋?她嫁给苏继鸿生下的小贱种,你确定是你的血脉?你别被她骗了,给人做个便宜爹!”太后眼底迸发出浓烈的悔意,悔恨生下这个大逆不道,弑母的孽障!含恨道:“你杀了我,会遭到报应……唔唔……”
内侍掐住太后的下巴,将一杯毒酒灌进去。
罗成见她吞咽下去,将人丢在地上。
太后的肚肠像是被利刃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全身。她的脸色由青变白,不停地抖动,嘶声力竭地叫着,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
姬玄冷眼看着她抽搐几下,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喉间发出嗬嗬声。
“你贪生怕死,眷念权势,终究是生我一场,我便不杀你。你便好好活着,看着景云如何将大周给治理得海晏河清,看我如何与敏敏伉俪情深,看你的人一个个被除掉。”姬玄忽然笑了:“死了你也就解脱了,这样便好,是你最好的结局。”
太后瞳孔紧缩,透着恐惧,她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眼见姬玄要离去,想抓住他,却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姬玄离开。
“hetui!”罗成一口唾沫吐在她的脸上:“毒妇,你别气死了,我每天三炷香,祈祷佛祖让你长命百岁。”
“砰”地一声,门被关上。
黑暗笼罩在太后身上,这一抹黑暗预示她后半辈子,终将在漫长地黑暗中度过。
只是想一想,太后便要崩溃,陷入绝望。
——
苏晚在皇宫,并未去孝陵。
焦灼的等待消息,关于姬无枫和太后的消息没有传来,先一步听到姬玄与戚敏来大周的消息,已经抵达了皇城,她还没有来得及询问两个人在哪里,便接到戚五地消息,顾青松在新宅出事了。
苏晚懵了一瞬,不敢停留,快速离宫回府。
赶到新宅的时候,地上被水冲刷过,湿漉漉的,依旧还能闻到血腥味。
胡氏在门口等苏晚,一看她神色焦急地赶来,“在东厢房。”
苏晚跑去东厢房,郎中正在给戚家军拔箭,包扎伤口,好在没有致命伤,没有大碍。
顾母和顾宝珠的哭声从屋子里传出来。
苏晚脸色铁青,一边往里走,一边问墨渊:“什么情况?”
墨渊道:“霹雷火球引燃,他压在上面爆裂,碎片扎进他的胸口,情况很危急。”
苏晚看见了顾青松,脸色泛青,他的上衣已经被扒开,郎中简单的止血。她将止血的布拿开,左胸口的伤势最严重,两三块碎片扎的深,的确很不乐观。
“快去药房将我的药箱给取来。”苏晚吩咐墨渊,又看向歇下来的郎中:“你们过来两个人给我帮忙。”
郎中连忙进来,苏晚快速写下几个方子,递给他们:“你们去准备这些药,紧要的是止痛散。”
郎中立即下去准备。
顾母像是看见了主心骨:“晚晚,能治好吗?”
“一半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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