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这么多人,没有人比徐冲的官职高,不说徐冲国公爷的身份,就说他蓟州总兵、平东将军的官职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也因此此刻洪武门这边的官街上都是向徐冲低头躬身的官员,除了裴敬成……他手里握着那两颗青铜做的车辖,依旧站在原地冷冷注视着徐冲。
徐冲挑眉,像是看不到裴敬成眼里的憎恶和怀恨,他依旧握着马鞭悠哉悠哉说道:“怎么,裴大人不跟本国公问好?”
虽然这个国公爷不知道还能当几天,但当然是能利用就利用了,反正他家跟裴敬成家的梁子是彻底结下了!
趁着还能拿这个身份,他当然是要好好羞辱裴敬成一番了。
旁边的官员都在悄悄打量两人,不过谁也不敢说话,更不敢帮裴敬成说话。
谁不知道这位诚国公的脾气?
要是惹恼了这个粗人,他可不管什么体面身份。
他们还要脸呢,可不想被人当众折辱,于是一群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非常默契地全都把自己当哑巴了。
裴敬成脸色霎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他当然知道徐冲是在故意折辱他,可偏偏他官职不如人,又没跟裴行时似的继承家里的爵位。
说到底,还是低人一等。
这也是他平生最大的憾事,明明他跟裴行时同样出身,就因为裴行时比他早生一刻钟,所以他就处处被掣肘,什么好事都轮不到他,现在竟然还要被徐冲这个一无是处的莽夫这样当众羞辱!
每每想及此,裴敬成就觉得父亲对他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凭什么非要立嫡立长!他自问没有比不过裴行时的,尤其是这些年,裴行时活得是越来越没个人样了,可即便如此,父亲也还是把国公府交给了他。
裴敬成心里燎着一把火,黑眸也愈发阴沉。
他手里紧握着那两颗青铜车辖,冷冷看了徐冲一眼后,最终还是在他的注视下躬身拱手,喊人:“国公爷。”
徐冲看他躬身,心里就觉得痛快。
他早就看裴敬成不顺眼了,只不过以前碍着两家姻亲身份才一直容让。他没叫起,任裴敬成保持着躬身的动作,然后慢条斯理地扫了一眼他的身上和四周。
看他衣服上面不是水渍就是尘土,额头也起了个大包,膝盖和手肘那边的衣料也破了,里面血淋淋的,哪里还有平时的仪态风骨?
徐冲看得……很爽!
他从小就看不惯裴敬成,虽然这货跟裴行时是同胞兄弟,甚至还是双胞胎,但跟裴行时不一样,这货从小就喜欢暗戳戳搞事……所以当初裴家那位老国公和他爹要他跟裴敬成做亲家的时候,他是一万个不同意。
可谁让裴行时那个儿子不行呢。
两家老人态度坚决,徐冲再不想同意也没法子,何况裴敬成是不行,生得儿子倒是不错,最重要的是他家宝贝女儿满意,于是徐冲再不喜欢也只能忍了。
早几年因为两家要结亲的关系,徐冲自问自己对裴敬成也算是客气。
别说这样当着众人的面为难裴敬成了,他见面都没让裴敬成行礼过,本来是想维系两家的关系好让他的宝贝女儿日后进他们裴家被他们看重,可现在看来人啊就是犯贱,有时候还真的不能对他们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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