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为少爷对他最凶,而是少爷动不动就禁他吃东西还要赶他走。
端详着姑娘此刻的心情还算不错,他小心翼翼与人打着商量:“姑娘,您能不告诉少爷吗?您想怎么罚小的都行!就是、就是别告诉少爷成吗?”
要是让少爷知道他在姑娘面前提裴世子,估计能打断他的狗腿。打断腿事小,可要是因为这个缘故,少爷以后不要他了,那他真是连哭都不知道找谁去了。
怀俪看他紧张得连眉毛都挤在一起了,看着倒是更像如今外面流行的那些福运娃娃了。
怪不得家里那些下人都喜欢逗他,怀俪看他这样也挺想逗他的,她轻咳一声故意道:“不告诉你家少爷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元宝双目一亮,立刻接话问道。
只要不告诉少爷,别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都行!就是——元宝忽然想到什么,生怕姑娘给他下陷阱,他立刻又补充了一句:“除了不背叛少爷,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次他总算机灵了一把,元宝心里还挺得意。
他与徐琅同岁,今年也才十五,只是因为生了一张不显年纪的娃娃脸又生性天真单纯,瞧着倒是比徐琅还要小一些。
跟吉祥比就更显小了。
虽然两人是双胞胎,但吉祥比元宝成熟得不是一星半点。
只是看着灯火下双目璀璨望着她的元宝,怀俪的心里竟忽然一酸。
她想到了上辈子的元宝。
上辈子元宝只活到了十七岁,他为了保护阿琅死在了阿琅的面前。
怀俪那日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看到阿琅抱着元宝跪在雪地里,他们面前的那摊雪早被鲜血染红了,而那个从前总会笑盈盈看着她喊她“姑娘”的小孩就那么死了,他死在了鸿元十七年,死在了阿琅入狱的前一个月。
她还记得那日阿琅红着眼睛抱着元宝,无论谁去劝他起来都不听,他就像失了魂一样坐在地上,直到看到她的出现,她那个向来坚强的弟弟忽然就哭了出来。
他牵着她的袖子,哭得像个孩子:“阿姐,他死了,元宝死了,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后来阿琅为给元宝报仇杀了郑子戾而入狱。
对于阿琅会向郑子戾报仇这件事,怀俪并不感到意外,她的弟弟向来就是这样一个人,恩怨分明,元宝为护他而死,他不可能坐视不管,而杀人偿命,他也不会让任何人代替他去死。
怀俪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所以在那天早上阿琅来信国公府看她跟她下跪的时候,她也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抚了抚他的头。
又没听到姑娘的声音,元宝才发现姑娘竟然又出神了。
是太困了吗?
还是他的要求太高了?
以前他可从没见姑娘这样频繁地出神过。
“姑娘?”
他小心翼翼喊人。
怀俪被他的声音唤醒,她垂眸收敛情绪,轻轻嗯了一声,出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有些沙哑了。还好今天在她面前的是元宝而不是吉祥,要是吉祥,恐怕早就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了。
她拿过小炉上一直温着的热水,倒下一小盏喝了一口,这才把微微起伏乱跳的心脏又重新抚平了下去。
“姑娘要是想打听少爷的事也行,您以后找吉祥成不?”元宝以为是自己的提议要求太高了,便毫不犹豫卖起了自己的哥哥,他信誓旦旦跟怀俪说道:“吉祥什么都知道,比我知道的还多,您问他准能知道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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