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般行事,那位三公子难免得记恨我们,他这人惯来要面子。”
陈镇年有四十余,他面相软和,性子也有些软弱,素日行事总是犹豫不决,他志向又不高,平日在官场只求不与旁人结仇,这些年倒也过得算是安生。
没想到今日一来事就来了这么大一件事!
早在先前从江川口中知道今日惹事的三家,他就慌得晕了过去,这会才醒不久,靠在官椅上握着一盏老山参茶吊着气,说起话来也是耷着眉唉声叹气。
江川对郑子戾却有一肚子的怨气,闻言不由说道:“要不是他惹事在先,又何必受此屈辱?再说他真要记恨也是记恨徐家去,咱们尽快把这事解决,日后他们怎么打怎么闹,都跟我们没关系。”见身边府尹依旧面露犹豫,江川叹了口气,继续劝道:“我说我的好大人啊,这世上哪有真正两全的事?您又不是不知道徐家那位的脾气,要不消了那位的气,咱们哪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说完又不免道:“这郑三也真是的,就不能多等几日?非得挑在这个时候!”他是在责怪郑子戾没脑子,再过阵子等属于那位国公爷的敕令真的颁布下来,他们徐家没了依靠,他想怎么收拾不行?
非得挑在如今这种时候。
怪不得这位郑三少不得那位郑大人的喜欢,比起他那两位英勇无畏的兄长,这郑子戾实在是不堪大用!
“那……”
陈镇犹豫地抿了抿唇,刚要动嘴吩咐外面敲锣布凳,就听外面有人着急撩火过来急报:“大人,不好了!”
屋内两人一听这话,心都立刻高高提了起来,陈镇更是就连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他八字胡须不住颤抖着,声音都变成了气音,睁大一双眼睛看着门口紧张道:“又、又怎么了?”
江川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今天最忌讳的就是听到这一句“不好了!”看了一眼身边面色发白的府尹,知道靠他是没用了,江川摇了摇头,只能自己喊人进来,等见到那官吏,他便沉声发问:“出什么事了?”
官吏进来说道:“诚国公府来人了!”
陈镇一听诚国公府这四个字,脸色立刻白得不行,握着茶盏的手都在开始发抖了。
江川亦皱眉:“怎么来得这么快?来了多少人,那位诚国公可在?”
官吏道:“就来了一个,未见那位诚国公也来。”
听说那位诚国公不在,江川松了口气,那位煞神不在就好,他又问,“郑家那边呢?”
官吏摇了摇头:“还没见到郑家的人。”想到先前过来时那位大人说的话,官吏看着眼前脸色难看的两位顶头上司,又小声补了一句:“那位大人还说要见郑三少一面。”
江川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他抿唇交待:“你先让人去公堂门前布好长凳,再去后边交待一声让他们做好准备。”
这事他们从前就经常做,不用江川多加吩咐,官吏连忙应声下去准备。
目送他离开,江川便回头与陈镇说道:“大人,下官陪您……”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就听陈镇说道:“你去你去,我不去,就说、就说我病了!”
见他一副死活不肯去的样子,江川脸色十分难看,但显然他也早就习惯陈镇这副模样了,沉默半晌还是与人拱了拱手:“那下官先出去。”
“好好好。”
陈镇说着松了口气,目送江川离开,他立刻上前关上门,还特地落了门栓,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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