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氏吓得脸都白了,钱妈妈忙握着她的手说:“您可别再犯糊涂了,老爷再疼您,他也是郑家的人,比起郑家的脸面和前途,还有三皇子的地位……您和三少爷算得了什么?”
唐氏显然也想到了什么,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豆大的泪珠砸在她华贵的衣裙上面,她回头看着床上依旧还昏迷着的郑子戾,又是怨怪又是心疼:“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冤家!”
钱妈妈也跟着叹了口气,她也没想到少爷会变成这副样子,明明小时候三少爷又乖巧嘴又甜,谁看了都喜欢,可谁能想到他越长大就越暴戾,底下的下人但凡惹他不满意就被他折磨至死,还有外面那些女人……
起初他们还没发现,等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少爷又惯会拿捏夫人,每每见夫人生气,他就破罐子破摔说上一句“我知道我不如两位兄长,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既然如此,你们把我生出来做什么,你们生我出来就是为了让别人来看我笑话吗?”
夫人就算再生气也没办法,又怕旁人知晓后少爷出事,只能替他收拾残局。
而少爷有夫人做后盾,在老爷不知道的情况下,行事更是越来越过分,钱妈妈最初也劝过夫人,趁着那时还不算离谱,告诉老爷让老爷好好管束少爷,或者直接把少爷丢到老王爷的军营去,由老王爷看着。
可夫人最是心疼少爷,自然舍不得把少爷扔到军营受苦去,她又担心老爷和少爷的关系本就不好,老爷若知晓更得生气,也不肯跟老爷说……事情演变成如今这样,她反而不敢让老爷知晓了,怕因此连累到夫人和唐家。
唐氏说不出话,只是默默垂泪,等哭得眼泪也干了,她也累了,这才疲惫开口:“那些事确保不会有人知晓吗?”
钱妈妈扶人起来后与她说道:“您放心,做这些事的都是咱们自己人,而且那边荒凉,本就是乱葬岗,就算有人发现,谁又晓得都是些什么人呢?”见唐氏情绪依旧不高,钱妈妈继续劝道:“河南离燕京也不算远,您若想少爷了,回头去看少爷便是。”
“而且老爷不是说了,等三皇子登基就会把少爷接回来吗?”
也只能这样了。
唐氏叹了口气,起来之后又看了一会郑子戾,这才由钱妈妈扶着离开,路上她交待钱妈妈:“等戾儿走后,他那间暗室就封起来吧。”
想到那间暗室,唐氏的手就不自觉放到手腕上的那串佛珠上面。
她以前不信佛。
佛祖没让她留住她两个孩子,反而让他们日渐离心。
可自从知晓小儿子私下所为之后,她就开始吃斋念佛,她希望借此可以洗清戾儿的罪孽,可以让佛祖宽恕他一些。
钱妈妈听她说起那间暗室,脸色一白:“是。”
诚国公府。
怀俪正在与岑风说话。
她是吃完晚膳回去路上遇见岑风的,让和恩退下之后,她与岑风走到一旁说话。
岑风已经见过黑老大了,此刻就是来给怀俪回话的,两人所在之处正好能看到四周的风景,这也是为了避免有人偷听,此刻岑风低着头跟怀俪回禀道:“人已经派出去了,只是西山那处地方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就算真的挖出来,又怎么能断定是那位郑三少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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