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一次次的纵容才让郑子戾那个魔鬼行事越来越过火，才会让那么多无辜的人惨死。
吃斋念佛，赠人粥衣，她竟妄图想用这样的法子洗清她儿子的罪孽？
他也配？！
三年后，西山那块荒地可不止十来具尸首，其中男女老少皆有，甚至还有几岁的孩童。
怀俪每每想到这就觉得恶心想吐，她面上的厌恶毫不掩饰。
岑风看见了，忧虑道：“不过陈镇素来跟郑曜交好，这次的事怕是不会被公之于众，可要属下……”
“不用。”
怀俪淡语：“郑家不可能堵得住悠悠众口。蝴蝶扇起的风虽然小，然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总会让那些曾经受他们屈辱的人站出来。”
她说完便不愿再多提此事，只与岑风说：“你今日奔波几趟，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
岑风点点头，只是想到庄子里的事，便想着还是先与怀俪说一番，也好让姑娘清楚庄子里那几位管事的真正嘴脸。
只是还未开口，前方就传来和恩的声音，“裴二公子。”
怀俪抬眸看去，便见裴颢知站在不远处，又见他往她这边看过来，面露犹豫却未离开，怀俪猜出他应是有话要与她说，便与岑风说：“你先下去吧，庄子的事，你明日再来与我说。”
“是。”
岑风应声离开。
怀俪捧着两朵芍药往裴颢知那边走，她手中芍药开得正艳，两朵花攒在一起瞧着竟与脸盆差不多大，夜风清徐，把芍药那一点清香味扩散开，也传到了裴颢知的鼻尖。
“阿知找我有事？”怀俪笑着问裴颢知。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怀俪这样喊他了，但裴颢知仍是有些不大自在，这与诚国公喊他时他的感受又不太一样，明明是同样的称呼，但听她这样喊他，他就止不住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还好。
他庆幸般想道，还好夜色够深，灯火昏暗，她应是瞧不见他耳后的红。
“我明日想出去。”他跟怀俪说。
“是去出摊吗？”怀俪问裴颢知。
虽然知晓怀俪已经知道他夜里出摊的事，但听她这样提起，裴颢知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和不自在，偏偏她大大方方，一点都不介意，他也只能抿唇摇头：“不是。”
他不想跟怀俪撒谎。
但也不想让怀俪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便低着头看着鞋尖不语。
怀俪显然也看出来了他不想多说，她倒是没觉得什么，纵使是阿琅，他如今长大了，她也不会事事去盘问。何况她虽然把裴颢知留在家中，却不是为了让他觉得禁锢拘束的，若如此，他还不如在裴家自在，因此怀俪也只是温声询问：“需要人陪你去吗？”
裴颢知松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不用。”他想了下，又说：“我白天出去，都是人多的地方，不会有事，事情办完我就回来。”
他是怕怀俪担心她。
怀俪显然听出来了，她眼眸柔和一弯，刚才因为郑家那些事而破坏的心情也明显好了许多，她笑着应好，又问裴颢知：“还有别的事吗？”
裴颢知又摇了摇头，他始终低着头，没去看怀俪，事情说完也没有久待的意思：“我先走了。”他说着就要告辞，却被怀俪喊住。
“等下。”
裴颢知停步，不解怀俪要做什么。
“这个给你。”
眼下忽然出现一只手，那只手肤色雪白、手指纤细、指甲圆润，比裴颢知曾经见过的最漂亮的玉石还要好看，而此刻，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朵深紫色的芍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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