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刑罚也只有太祖时期才有过,未想到如今竟然又出现了。
和恩说得栩栩如生,仿佛自己亲眼瞧见了一般:“您不知道,今日处刑的正好是那位蒋师傅,他家可是三代都做这活的,那郑京最开始还不住谩骂,之后却疼得死去活来,出口就是惨叫,到后来,那是连一点惨叫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惊云打帘进来,正好听到这话,立刻训斥她道:“什么腌臜事都来跟姑娘说,我看你是皮痒了,得去王妈妈那边坐坐了。”
王妈妈管着家里的下人。
和恩一听这话,只觉得头皮一紧,忙摆手:“不说了不说了,姐姐别与王妈妈说。”
“是我问她的,与她没关系。”怀俪笑着替和恩解围。
这事与上辈子并无二样,上一世郑京也是这样的结果,只不过那时她还昏迷着,并不知道郑京被处置的事,后来醒来,也诸多事务,家中又是那样的情况,身边人一个个诚惶诚恐更不敢像如今这样在她面前说这些俏皮话。
后来倒是听旁人提过几句,但她也未放在心上。
不管袁野清做了什么,或是他的存在改变了他们一家人什么,然为官者,此人向来没有可摘指之处。
惊云无奈看向怀俪:“您就惯着她们吧。”
不过她原本也是与和恩开玩笑的,听到这话也就未再多说,让和恩去外面守着,而后拿着厨房刚做好的血燕给怀俪送了过去。
等和恩退出去后。
惊云放下血燕,又把一张纸递了过去。
怀俪余光瞥见那张纸,眸光一动,翻看书的手也跟着停了下来。她合书于一侧,接过之后,抚着那张纸上杜鹃问惊云:“哪找到的?”
惊云低声答道:“在库房那书画堆里找到的。”
怀俪不语,过后忽然把纸张递给惊云,淡声吩咐:“处理了,别让人瞧见。”
惊云自然不敢多言,口中称是。
正要去处理,忽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她神色微变,与面前端坐着的姑娘对视一眼,见她柳眉紧蹙神态不明,目光却先落在她手中的纸上。
惊云意会,忙先收了起来,等帘子被人打起,见是和恩,刚要蹙眉训斥就听和恩结结巴巴说道:“姑娘,宫、宫里来人了。”
这下别说是惊云,就连怀俪脸上的神情也终于有了变化。
“姑娘。”惊云回头去看身后的怀俪,她的脸上挂着藏不住的担忧,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大睁着,目光闪烁、瞳孔微缩,帘子外面的和恩也是如此,同样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小脸惨白地看着怀俪,里面全是藏不住的仓皇失措。
怀俪没说话,但神情在短暂地微变之后便又恢复如初了,面对惊云与和恩两个丫鬟的担忧和紧张,怀俪什么都没说,她只是沉默地放下了手里的书。
都这种时候了,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冷静,甚至还跟从前似的,拿起一旁的花签放进自己刚才读的那页书里,免得回头翻书的时候还得找。
等做完这些,她还垂眸,拿那双纤细白皙的双手一路从大腿抚至膝盖,待把所有的褶皱都抚平之后,她方才起身,语气平淡地与二人说道:“无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如何还如何。”
该来的总要来的,怀俪先前变脸也只是没想到这一世竟会来得这样快。不过这样也好,日日念着记着,还不如直接一刀解决了,也总好过那把弯刀一直悬在他们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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