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颢知把徐琅劝住之后便立刻策马赶往裴家。
他这一路疾驰,什么也顾不上去想,也顾不上怀俪究竟去裴家做什么,只想把她快点接回来,脸上担忧与紧张参半。
他既担忧陈氏欺负她,也害怕她跟裴又铭再次接触……
只要想到此刻她或许和裴又铭待在一起,裴颢知的脸色就不好看。
他们曾有一段他怎么也参与不进去的青梅竹马的生活,她又惯来心软,谁能保证故地重游,她会不会再次被裴又铭打动?
想到这,裴颢知的脸色便越发不好看了。
他薄唇紧抿,双眸沉得几乎能与逐渐黑下来的天色一较高下了,笔直修长的双腿更是夹紧马肚,在严令禁止快马通行的街道一路疾驰,速度快得竟与当日跟徐琅比赛时差不多,只是那会是为了求胜,如今却是为了能够快些找到她。
也亏得此时街上并未有巡逻的将士,要不然就他这样的,恐怕早就要被抓进大牢好生训斥一番了。
总算是到裴家了,原本怎么也要两刻钟的路程竟愣是被裴颢知挤成一刻有余,额头汗津津的,他看着已然点亮灯笼的熟悉的府邸,顾不上多看,而是朝一旁看去,果然瞧见怀俪的马车,裴颢知的心又是一沉,他抿唇未语,随手抬起胳膊一揩额头上的热汗便径直翻身下马。
门前下人忽见有人停在家门前。
还未认清是谁,就见那人从黑夜中疾步走来,正想出声询问,就扫见了那人逐渐曝露在灯火之下的脸。
“二、二公子?”
终于看清来人是谁了,同裴颢知打招呼的人近乎是惊讶且不敢置信的。
裴颢知还是从前那张冷脸,谁也没有理会,只是想到怀俪,方才舍得开口问了一句:“她在哪?”
下人不解,讷讷问道:“谁?”
裴颢知不耐,蹙眉看他:“明成县主。”
下人正为那双看过来的黑眸而心惊胆战,待听到他口中那个尊称终于明白过来他问的是谁了,不敢怠慢,他忙答道:“就在西厅的堂间。”
裴颢知得到答案便未再继续停留,大步往府中走去。
他身后的几个下人依旧目光呆滞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这几日这位二公子可是他们聊得最多的人了,先是那日不知为何与常管事一道回家,常管事还为他处置了几个下人,继而这位二公子连呆都没呆便径直离家了,常管事竟然也未阻拦。
而最为让人震惊的是——
今日常管事竟然拿着大夫人的嫁妆全都送到了徐家,他们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这阵子二公子一直在徐家住着。
按理说他们两家如今的关系,互相不来往已经是彼此最大的体面了,毕竟听说就连世子都进不去徐家的门。
未想二公子竟然一直在徐家住着。
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眼见那穿着银灰色竹绣暗纹长衫的少年越走越远,几个摸不着头脑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也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瞎议论。
现在的二公子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他们欺凌的羸弱少年了,之前那几个下人的结局还刻在他们的脑海里呢,他们可不敢再对这位二公子有任何不敬了。
裴颢知不知身后几人在想什么,也不在意。
他脚步匆匆朝堂间走去,路上,他自然也碰见了不少下人,面对他的到来,众人显然都十分惊讶,那一声声问好的“二公子”几乎都是在裴颢知走后才脱口而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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