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颢知自然一一答应。
目送怀俪离开,裴颢知却依旧未曾进去,他于庭前而立,月亮照在他的身上,院中树叶发出沙沙声响,他身上的衣袂也正随风飞舞。
裴颢知看着怀俪远去的身影。
他的心从未如此刻一般宁静,就像孤舟终于找到了停靠的码头,无处可栖的燕雀终于有了自己的窝巢。
他自然不会认为他能跟怀俪在一起。
她是他高不可攀的明月,是他只能抬头仰望的神女。
他从未也不敢做妄图摘月的美梦,他只要这样看着她,离她近一些就心满意足了。
裴颢知扯唇,看着怀俪远去的身影,他那双黑眸也像是被头顶月光照得变得温婉了许多,终于看不到怀俪的身影了,裴颢知又停留了许久,这才转身回屋。
小顺子就侯在廊下,看到裴颢知过来立刻迎了过来。
“二公子。”
他低着头恭声喊人。
裴颢知轻轻嗯了一声,抬步进屋。
虽然只是一声嗯,但小顺子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二公子此刻的心情十分不错,比傍晚回来时要好许多,这让他不安的心也逐渐变得安稳了许多,他跟着裴颢知进屋,替人重新倒了一盏茶,才又拿出那几张银票问裴颢知:“二公子,这个要怎么处置?”
这是裴颢知先前回来时随手扔在一旁的。
小顺子本来以为是废纸,打开一看却暗暗心惊,竟然是几张大额银票。
裴颢知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待瞧见是什么东西,原本姣好的脸色霎时又是一沉,本想让人扔了,但一想,也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正好拿这个给徐琅和徐叔买些东西好了。
他在徐家也打扰许久了。
裴颢知这样一想,也就说:“先收着吧,过些时日随我出去买些东西。”他说完便径直朝书桌走去,边走边吩咐,“我要看书了,不必伺候,下去吧。”
小顺子自然不敢打扰他,连忙应着退了出去。
之后几日。
怀俪继续在家里处理裴颢知的那些嫁妆。
东西太多,未免日后出什么纰漏,或是闹出什么事,怀俪并未把这些东西与家里的放在一起,而是另择了一处地方专门用来放置崔伯母的这些嫁妆,钥匙一共分为两把,一把她自己拿着,一把则让人送去给裴颢知。
另有专人管理,皆是她信得过的。
平日裴颢知若有什么需要,也不必来同她说,自己拿着钥匙过去,自然会有人替他处理这些。
铺子的事,她暂时心里还没章程怎么去管,便也未立刻去处理,只让人把这些年的账本先送过来,她要先看一看。
那几间铺子的掌柜也已经知道自己的主子换人了,闻言自然不敢怠慢,怀俪发话过去的当日,就有人把账本送过来了。
跟怀俪想的不差,这三间铺子虽然在东街最好的位置,但每年的收益却并不算好,尤其是一间卖布匹的铺子,每年的收益与支出相比,不赔本已经算是很好了,另一间卖文房四宝的收益也不算高,还有一间就是粮铺了……
跟怀俪自己手中的那间粮铺情况差不多,都是不赔本就算不错了。
看着这几间铺子铺面大、占地也好,仿佛多能赚钱,实则却是锦绣明面下的一堆烂摊子,谁接手谁倒霉。
惊云陪她一起处理这些事务,看到那账本上不时出现的红赤,脸色就难看得不行,她气呼呼道:“这裴二夫人也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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