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帘一掀一合,樊自清的身影便瞧不见了。
徐冲本欲一道进去,步子才迈出,又停下,转头嘱咐怀俪:“悦悦,你进去看看。”
怀俪自然没有不同意的,她跟着樊自清的步子抬脚进去。
裴颢知注意到怀俪的鞋面颜色有些深。
他仔细看着这才注意到她走过之后地上的水痕都添了许多,只因先前他们进来身上都湿哒哒的,她这点水痕方才不算明显,也未让徐叔他们发现。
知道她是不愿让徐叔他们担心方才一直没说,但他既然瞧见了就没法当做不知道,等怀俪走了进去,他便起身找人吩咐了一句。
徐父和徐琅起初并未注意到他出去,直到裴颢知回来才注意到,徐父未说话,徐琅却问他:“你做什么去了?”
裴颢知随口说了一句,并未把真相说出来,徐琅也未怀疑。
怀俪并不知道这些事。
樊自清看诊的时候,她就在一旁安静站着,等樊自清诊完脉又检查完,她方才上前一步问道:“樊叔,霍姨怎么样?”
“没什么事。”
樊自清边说边收东西:“皮肉伤,就是右腿磕到石头断了,我回头替她正完骨头再休息个个把月就好了。”
这还算没什么事?
怀俪看着那白发男子冷静的侧脸,一时有些无言,然心里这话自然不好与樊自清说的,直到听樊自清问:“霍家的人呢?”
怀俪一怔,眨了眨眼,答:“在外面,怎么了?”
樊自清头也不抬说道:“喊个人进来,我回头把药方写下来给他,再交待他几句后续的事宜。”
怀俪回味过来他的意思,但她心里已有打算,听到这话便说:“樊叔与我的丫鬟说吧。”
樊自清挑眉回望。
怀俪与他对视,并不见惧,声音平静道:“我打算让霍姨这阵子留在家里休养,平日我们也能更好的照顾到。”
樊自清似有些惊讶。
他未说话,而是沉默地又多看了怀俪一会方才收回视线。
“你。”
他忽然喊惊云:“过来。”
惊云知道他这是要吩咐了,连忙应声过去。
怀俪也在一旁听着,等听完嘱咐,等樊叔喊惊云准备给霍姨正骨的时候,怀俪才悄然往外退去。
让霍姨留在家中是她临时起意,还未与家人说过,此刻出去,她便打算与阿爹他们商量下,她并未看到她离开之后,樊自清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霍七秀忽然轻笑一声。
惊云正听樊自清的吩咐扶着霍七秀的腿。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道笑声,惊云愕然抬头,语气呐呐问道:“樊大夫,怎么了?”
入目却是一张冷冰冰的脸。
如同雕塑,毫无生气,和从前一样。
“没什么。”樊自清冷淡道。
惊云心里还觉得愕然,难道刚刚是她听错了吗?
看着樊大夫这张生人勿近的脸,惊云摇了摇头,她也不去想了,继续听吩咐做事。
怀俪出去之后就把这事与他们说了。
徐冲等人对此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其实就算怀俪不开这个口,他也有这个想法,以前他没怎么观察过,他没这个闲心、也没这个时间去注意这些。
可现在看,霍七秀身边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了。
人的数量倒是多,但有本事的却实在太少,她心善,如今跟在她身边谋生的那些人大多都是从前生活困顿潦倒被她施以援手跟在她身边的。
忠心是有,能力却实在不足。
就今天霍七秀从山崖坠下去这事,其实就能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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