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张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怀俪虽然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面貌,但见他身形微颤,握着盒子的手都在发抖了,也知晓他此刻必定不好过。
心里也不知道怎么了。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让她的心情也无端变得苦闷起来。
“你……”
怀俪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哑了。
她沉默片刻,忽然看着裴颢知的方向朝身后的惊云轻轻抬了抬手。
惊云知道她要做什么,虽然面露犹豫,但也未敢多言,轻轻应了一声就走过去把还怔懵着的小顺子拉了出去,然后体贴地把门给他们关上了。
怀俪没立刻说话,而是走到桌边。
裴颢知才起来,屋内也还没有热水和热茶,一壶昨夜泡好的冷茶,入口苦涩万分,若是往日,怀俪必定是不会尝的,可今日她似乎也有那么一些六神无主,直到入口方才发现,却也懒得再让人去准备茶水了,就这么蹙着眉继续慢慢喝着。
“茶凉了,苦,我让人给你去拿热水。”
屋中却响起裴颢知嘶哑的声音,他说完便作势要出去开门。
怀俪看着他的身影,微怔,等反应过来,心里无端又是一暖,刚刚一句话都不敢说,看也不敢看她,倒是还记得她的喜好,知道她不喜欢喝苦涩的茶。
他其实一直都很细心,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她也早已习惯他的这些付出了。
只是想到裴颢知的心思,怀俪脸上的笑意又是一僵,她看着裴颢知的目光也重新变得复杂起来,心里无声叹了口气,怀俪放下手里的茶盏,与他说:“回来。”
快走到门口的身影忽然一滞。
他似是有些犹豫,又像是在挣扎,双手用力抱着手中的黑木盒子,沉顿半天才肯回头。
他一步步朝怀俪那边走去。
平日的一步都快变成三小步了,以此来拉长这一段他与她之间的距离。
怀俪也没催他,就这么由着他慢慢朝她走来。
可再怎么拉长,这路也是有终程的。
很快裴颢知就站在了桌边,只需再走一步,他就能直接走到她的面前了。
他不敢再走。
怀俪也没说什么,只看着他说道:“坐下吧。”
又是一阵犹豫,裴颢知才敢坐下,未像从前似的离她很近,而是坐在她对面,由桌子阻隔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离她远一些,看不见她的神情,他就可以不那么紧张,不那么觉得自己混账,不那么在她面前无所适从了……余光却在这时瞥见了手里一直拿着的黑木盒子。
先前失神着未曾发现,此刻坐在怀俪面前,他只觉得这盒子成了烫手山芋,让他下意识就想扔掉。
他这么想,也的确这么做了。
只是还未等他把盒子扔开、扔远、扔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去,就被察觉到他要做什么的怀俪按住了。
“好端端的,做什么扔它?”
怀俪说着起身从他手里拿过盒子,然后放在桌子上。
裴颢知惊讶抬头,他目光呆滞地看着她,似是没反应过来她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无所适从。
也什么都说不出。
他呆呆地看着怀俪,倒是没再像先前似的一直埋着头不敢看她了。
怀俪自然也看见了他的目光。
看着那一双失神的黑眸,拥有着孩子气的纯稚和脆弱,怀俪不可避免地心脏轻轻跳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发出很轻的咚的一声,但对怀俪而言却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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