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之后正好看见送完衣服回来的詹叙。
两厢一见面,詹叙见他脸色不大好看,一面看了眼他身后的屋舍,一面压着嗓音问道:“怎么回事?刚不还高高兴兴的吗?”
常山把刚才的话与人说了。
说完还是没忍住,低声吐槽一句:“真是个犟骨头!”
詹叙听罢也深有同感。
“算了,随他去,看他以后后不后悔!”他说罢又拍了拍常山的肩膀。
不过这种情况,要让他心无旁骛跟着常山去喝酒,他也做不到,只能说:“咱们下次再聚,今天一路奔波回来,我也累了。”
常山也是这个打算。
两兄弟就暂时先作别分开了。
目送常山离开。
詹叙又在院子里待了一会,方才抬脚进去。
进屋看见男人还站在架子前,负手看着那个代表夫人的陶瓷娃娃,低着一双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桌上的那些吃的明显还没被人动过。
詹叙一脸无奈喊道:“我的主子,您再不吃,这面就坨了。”
“夫人的娃娃就在那,您随时都能看到,这面条坨了,回头我还得给您跑厨房去,您就算不心疼心疼我,也好歹心疼心疼厨房那些可怜做工的。”
詹叙一边说一边拿着筷子帮他把已经有些变坨了的面条重新绊开。
眼睛看着裴行时的方向,嘴里则继续碎碎念道:“人家平时这个点早就去歇息了,您大人大量,快把这份面吃了,小的呢,也能下去歇息了。”
“你下去吧,我这不用伺候。”裴行时淡声说道,依旧不曾转身。
詹叙却没走。
他是最清楚他家主子的。
他要是真这样直接走了,这面,他要么不吃,要么回头随便对付两口,也不管冷了还是坨了。
“您这不吃完,回头我可没法跟老太爷交待。”
“我可听说了,老太爷这两日要回来一趟,您要是再这样,回头老太爷问起,我可不会再跟从前似的帮您打掩护。”詹叙边说边把拌完的面条重新放到桌上,然后双手环胸,睨着一双眼睛看裴行时。
裴行时终于回头看了一眼。
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看着莫名有些威严。
但詹叙自小跟着他,岂会怕他?仍是抬着下巴,一脸无畏地回望过去。
裴行时沉默片刻,到底还是走了过来。
詹叙看他终于坐到椅子上了,心里松了口气,脸上也跟着浮现了一点笑意,他忙把筷子递了过去,又想给人倒酒。
“不用。”
裴行时一手端着面碗一手握着筷子,闷声吃着,没让詹叙给他倒酒。
他这些年一直滴酒不沾,年里年节都是一样的。
詹叙便也没坚持,重新把酒壶放了回去。
本来还想就着先前常山说的话跟国公爷再说几句,他跟常山一个想法,希望他们父子俩能早日和好,他们看着高兴,老太爷恐怕也能放心些。
可他两片嘴唇微张。
话还没说出口,就冷不丁听到主子先说话了:“哑叔现在人在哪?”
“哑叔?”
太久没听到这个称呼,詹叙不由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便回道:“应该就在香山吧,他这些年不是一直在山脚下守着夫人的墓吗?”说罢,詹叙低头看向裴行时,“您要见他?”
“嗯。”
裴行时依旧低着头。
詹叙看不到他的脸色,只能问:“那我明日让哑叔来见您?”
“不用。”
裴行时说:“我亲自去。”
詹叙听到这话也没多想,反正国公爷本就是为了夫人回来的,早啊晚啊的,什么时候去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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