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那日在贡院的时候,他就感觉出一些怪异了。
以徐姐姐的性子,即便拒绝人也都从来是温温和和、好声好气的,何况那日她面对的还是裴家老太爷身边最得力的下属。
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拒绝得这么果断,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不留情面了。
那是他头一回见徐姐姐与外人生气。
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今日两人的对视也是,虽然他们当时并未多说什么,也未做出什么亲密的举动,但两人对视时身上所产生的气场愣是有一种让旁人无法掺和进去的感觉。
就好像他们两个人自成天地,其余人都被隔在这一层屏障以外。
这种感觉对于赵长幸而言其实并不算陌生,在他家,他爹跟她娘,他大哥还有大嫂就时常会给他这样的感受。
他有时候看得都只觉得辣眼睛。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在裴颢知和徐姐姐的身上感受到这个感觉。
刚才看裴颢知出来吩咐坊间的小厮,还把徐姐姐的喜好说得一清二楚。
他顿时就醒悟了过来。
即便裴颢知真把徐姐姐当姐姐,这也实在太过细心了。
有些东西向来是一通则百通。
赵长幸便又想起这几个月只要徐姐姐出现的场合,裴颢知都会跟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十分听话,性子都会软和不少。
这一点就连阮裳都察觉到了。
前几日他跟阮裳出去玩的时候,正好说起裴颢知,他也是那时才知道裴颢知早前还在西街摆摊给别人写信过,以当时阮裳的原话说“我之前一直以为这位裴公子不会笑,性子应该挺冷的,我那会跟表姐出去玩,看到有姑娘给他示好,他不仅没理,还把人弄得都要哭了,没想到他私下脾气还挺好的”。
当时赵长幸听到这话倒是没有多少反应。
裴颢知性子是冷,但对兄弟们其实挺好的,何况他们都是男人,本来就没女儿家那么细腻讲究,裴颢知即便不怎么说话,也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相处交往。
但他也的确发现只要徐姐姐在的场合,裴颢知的脾气就会软得不成样子。
说一句毫无原则也不为过。
要说这两人没什么,赵长幸怎么都不相信。
不过他也没想着裴颢知能真的给他解惑,裴颢知若说一句“没有”,他无凭无据也说不了什么,只不过心中实在好奇,就像被他家狸奴的尾巴轻轻磨过手心似的,闹得他心里都跟着痒痒起来,便想着一问。
倒是也没有非要刨根究底,或是说与别人听。
可赵长幸没想到裴颢知竟然承认了。
“嗯。”
裴颢知是看着对面的怀俪应下这一声的。
赵长幸一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敢置信地扭过头,目光呆滞地看着身边的裴颢知,似刚才耳聋了一般,睁大着眼睛,张口结舌问了句:“你、你刚说什么?”
裴颢知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是喜欢她。”
除此之外。
他再未说别的,也没说他们在一起之类的话,但这已足以让赵长幸震惊到失言了。
他是真没想到裴颢知能承认,还认得一点犹豫都没有。
他就这样静默地看着裴颢知了,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方才长舒了口气后吐出一句:“你得庆幸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徐琅那小子,而是我,要不然我估计他肯定得拿起拳头揍你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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