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裴敬成更是连早膳也没有过来吃,显然是还在跟梓兰生着气,打算冷落梓兰几天让她好好反省了。
早上春枝辞别梓兰再去府衙的时候,就连府衙那些官兵也开始变得推三阻四起来,不似昨日刚收到钱时那般积极了。
“姑娘也知道我们人手有限,每日要做的事还不少。”
“你这个姐妹不过才丢了一日,保不准去哪贪玩了都不一定,再说我们也不是没找,只是人手实在有限啊,你们就再等等,只要人在这世上,无论是死是活,总能找到的。”
春枝被这一番话气得半死,却毫无办法。
民不与官斗。
何况是她们这样的奴婢丫鬟。
她一瘸一拐坐着马车回去,路上自是大哭了一场,既是为找不到凉月的行踪,也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想到日后若是她出事,恐怕也是一样的结局。
这世道对她们这样的人向来不公。
可等到裴家的时候,她却不敢哭了,也不敢把那些衙吏的话直接说与姨娘听,生怕姨娘听到之后伤心生气。
可有些东西哪里是她不说,梓兰就不会知道的?
瞧她眼睛红红的,就知道她此行必定不会顺利,早在昨日让她去的时候,她就猜到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姨娘……”
春枝说完迟迟未听到梓兰的声音,不由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苍白着脸,失神地坐在床上,不由又喊了她一声:“姨娘?”
这下倒是终于有点反应了。
春枝瞧见她眼睫动了几下,沙哑的声音跟着传出来:“知道了。”
却没有别的声音了。
春枝见她这般自是担心不已:“姨娘,您没事吧?”
听梓兰说没事,春枝却还是不放心,犹豫片刻,她还是问道:“姨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府内有二爷发话,没人再敢出去找,外面的衙吏又是推三阻四,她们一个个又因为罚跪伤了腿,想出去找也有心无力。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不好的想法了。
已经两天过去了……
凉月姐姐还是没出现,很有可能是真的出事了。
其实昨天她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就这样说过,但这一番话谁也不敢跟姨娘说,生怕她气极攻心、悲从中来,坏了自己的身子。
若是她出事。
那她们也就彻底跟着完了。
“我也不知道……”
能想的法子,她都已经想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若是贾延在,还能拜托他。
偏偏他这几日跑出去办事了,一直都未曾回来。
脑中倒是忽然想到一个人影。
——明成县主!
死寂的心脏像是重新活了过来,咚、咚、咚、咚,又开始乱跳起来。
是了。
县主曾经说过,她若有事,可以派人去找她,她会帮她的,她下意识想找春枝跑一趟徐家,去请县主帮忙。
但想到自己如今这样的情况,还有家里跟徐家的关系……
她若是去找县主,岂不是明摆着打裴敬成的脸?
裴敬成如今本就看她不顺眼了。
若知道她居然敢跑到徐家求助,恐怕是真的不会对她手软了。
身边这些人又都挨过罚,她又能找谁去?
谁又敢去?
何况她有什么脸面去找县主帮忙?明明当初县主让她离开,她却硬是不肯走,如今酿造这样的后果,也是她自作自受。
可为何报应不落到她的头上,反而要害凉月?
梓兰一时悲从心来,眼泪也不住往下落。
这两日她不止一次问慧慧,那日她们出去的时候可曾碰见过陈氏,虽然慧慧一直说没有,但梓兰还是觉得一定与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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