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老师又要喊他下棋去。
裴又铭一边看书一边笑道:“我还有一页书要看,过会再去陪老师下棋。”
刘安听到这话却眼睛一红,话未说一句,膝盖却直直跪了下去。
裴又铭听到动静看过去。
在瞧见刘安跪着的时候,自是一愣:“好端端的,你跪什么?快起来。”
他从不是苛待人的性子,也不爱让旁人动不动就下跪。
眼见刘安不起。
裴又铭面露无奈:“男儿膝下有黄金,什么事值得你下跪?快起来。”他说着刚想放下手中的书本,过去扶他。
却见刘安抬头看他。
“世子,夫人她……没了。”刘安红着眼睛跟裴又铭说道。
乍然听到这一句。
裴又铭手里的书本便落了空掉了下来。
可他面上不知是已经猜到了不信,还是真的不明白刘安在说什么,他目光呆滞地看着刘安,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叫做没了?阿娘去哪了?”
他嘴上这样说着,人却已经起来了。
不等刘安补充完,他已然大步往外走去,走到大门的时候,他脚步还往外趔趄了下,差点摔倒。
被跟过来的刘安连忙扶住。
刘安一面扶着裴又铭,一面与他说道:“……夫人这会应该还在裴家。”
裴又铭回头看他,依然不解,却抿着唇一言不发,推开刘安,他便踉跄着步子大步往外走去。
一路疾驰回到家中。
正好碰到来带陈氏的江川等人。
两厢碰上,裴又铭看到躺在担架上被蒙着白布的女人。
他似不敢信,可她手腕上戴着的镯子正是去岁她生日之时,他买给她的。
心脏像是停止了。
裴又铭呆呆地看着那个被蒙着白布的女人。
他想过去,可在看到那块白布上溢出来的鲜血时,脚步却像是粘在了地上一般,他除了站在原地,竟什么都做不了。
最后还是江川面色难堪,先拱手与他打了招呼:“裴世子。”
裴又铭没有说话。
他只是依旧呆滞地看着那把担架。
江川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他们是受命前来,何况陈氏也的确是犯了罪,尤其他们如今在调查的那件事也与她有关。
于情于理。
他都得带走她,即便这个女人已经死了。
眼见裴又铭不言,他便又与他拱了拱手,而后便准备继续往前走了。
可他才一动。
裴又铭就像是终于回归了理智。
他大步上前就拉住了担架,殷红着一双眼睛看着江川质问道:“你要带我母亲去哪?”
冷不丁与他四目相对,江川骇了一跳。
心脏都不由自主加快了许多。
无法,江川只能说:“陈夫人犯了事,我们是受命带她走的。”
裴又铭听到这话,脸色更是难看至极:“犯了什么事?你们又是受谁的命?!”
“这……”
江川不知该如何说。
“我的命。”
远处忽然传来一道苍老的男声。
江川循声看去,待瞧见竟是那位老国公出来了,连忙朝他弯腰拱手。
裴又铭也在这一声之后回过头。
早已认出这个声音,但真的看到祖父的时候,裴又铭还是不禁面露震惊。
“祖父……”
他哑声喊人。
裴长川并未理会他,只朝江川挥了挥手。
江川拱手带着人离开。
裴又铭面色微变,还想去拦,身后却继续传来裴长川的声音:“你母亲杀了人!”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裴又铭呆怔地僵住步子,伸出去的手忘记攀住担架,任由江川带着人离开,而他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向年迈的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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