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颢知离开后不久。
裴敬成还是没撑住,去世了,他头七之后,裴又铭也离开了京城。
怀俪是在他离开之后方才得知此事。
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只知道他离开的那一天,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
而此刻。
怀俪看着窗外同样的细雨,总觉得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冷,这才刚入冬,就已经让人有些撑不住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合住了眼前的窗。
故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
怀俪的日子却好似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她并未沉浸于裴颢知离开的悲伤之中,继续从前的日子,管家、看账、管铺子……倒也忙得不亦乐乎。
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忍不住想他到哪了,过得如何。
十日后。
万寿节终于举行。
当夜,发生了一件足以让举国震惊的事,圣上亲自于席上公布了一个消息。
——他与崔氏二女曾育有一子。
为长,字长遗,如今提为清河王,暂管清河事务。
这事一出。
当夜赴宴的朝臣几乎各个大惊失色,一时间,打听的打听,送信的送信,就连城中也有不少议论的声音,纷纷在议论这个清河王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能沉寂多年都不被人发现,圣上又为何要如今才认回他?
此次事件之中,最受打击的无疑是郑家以及与郑家交好的那些朝臣。
原本圣上子嗣艰难,只有一个三皇子。
他自然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偏偏如今跳出一个清河王,竟然还是圣上的长子。
众人可都记得那夜圣上说起此子的时候,面上的宽慰表情毫不掩饰,显然是十分欣赏喜悦自己这位长子的。
一时间。
朝堂风云变幻万千,不知有多少人派人去了清河那边打探消息。
……
武英殿中。
明深带着清河送来的秘信,匆匆来到武英殿中。
李赟正在批阅奏折。
其中不少奏折都是在奏请要清河王回到燕京城,于祖宗面前祭祀认祖归宗,他随意一看便置于一侧不管了。
待见明深进来,他亦头也不抬,只继续拿过一封奏折,问道:“怎么样?”
明深忙道:“小公子已经入主崔家,拿下崔家的大权,如今正准备与当地的其余世家见面。”
李赟批阅奏折的手一顿,嘴里却是一句:“当初五姓七望的崔家如今竟变得这么没用。”
冯保就在一旁,自然能瞧见他唇角的笑意,知他心中是高兴的,他便笑着恭维道:“哪里是他们没用,是小公子厉害,有您从前的风范呢。”
“你倒是抬举他。”
李赟嗤声一句,面上却也未曾动怒。
冯保知道马匹是拍对了,便继续笑着候在一旁。
李赟又问:“安危如何?”
“暂时还未有人敢轻举妄动,不过微臣派出去的探子来报,就这几日的功夫就快有十几支队伍出了城,其中郑家派出两支队伍,一支去往云贵,一支去往清河。”
“清河那边的萧家与郑家是姻亲,在清河的势力也极大。”
说到这,明深面露犹豫,声音也跟着轻了一些:“小公子想从他们这边讨到好,不仅不易,恐怕还有性命之忧。”
冯保一听这话就变了脸:“这可怎么办?”
李赟批改奏折的动作只停了一瞬,便又继续书写起来,他依然头也不抬,闻言也只是淡声说道:“我早跟他说过,走这条路不容易。”
他面色淡淡,看着好似一点都不在乎他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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