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逢春:“……”
“终身大事,你得自己点头。要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才是真辜负了人家姑娘。”颜心又道。
张逢春:“我这把年纪,比鳏夫也强不到哪里去。人家姑娘愿意跟我,那我没什么可说的。
您是主子,我跟您做个保证,往后自然全心全意待她;她父母也是我爹娘,绝不会忤逆不孝。”
颜心笑起来。
傍晚时,她又去王家。
她把自己打听到的,告诉了王太太。
王太太说她:“劳烦你了,东家。”
“您也别怪我太心急,着实我家大掌柜三十好几的人了,我也替他愁。能成家立业是大事。
再者你们相识多时,我哪怕事情办得再急,也只是我的真心,不是为了仓促骗婚。”颜心说。
王太太:“是这个理儿。”
两头说妥,都很满意。
颜心一天内问明白了,重视这门婚姻的态度,王家感受到了,自然很高兴;张逢春母子也欢喜。
接下来就是张逢春自己请媒人,走流程。
颜心回到松香院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
她很是疲倦。
有人在院子里等她。
景元钊回来了。
他像是久等,百无聊赖。
瞧见颜心回来,他站起身笑,左颊深深梨涡,让他的笑容越发深邃动人。
灯下的他,穿着一件天青色长衫。没有公子温润,高大挺拔,如松柏般矗立。
“珠珠儿!”他快步过来,将她搂抱住。
颜心院子里养两只狗。每每她回来,两只狗也很热情,但加起来也比不上他。
滚烫的气息、饱满的肌肉,衣衫包裹不住,隔着夏布薄薄的遮挡,传递给颜心。
——像阴霾多时,太阳冲破层云,洒下万丈金芒。
“大哥,你回来了?”颜心低低叫了声他。
“对,中午就到了。”他笑道,“你怎么才回来?”
说着就要吻她。
颜心避开头:“别别,我一身汗,身上难闻。”
今日在外一整日,暑天又热,颜心后背汗了又干,干了又汗,她自己都能闻到汗馊味。
景元钊还是啄了下她的唇,又在她颈项间深深闻了闻:“不难闻,珠珠儿最好闻!”
“你是狗吗?快松手。”她推搡他。
景元钊没坚持,顺势松开了他铁箍一样的手臂。
浴室内,一样可以亲昵,甚至更亲密。
颜心洗了澡,身上与面颊都绯红。
浴房全是水,哪里都湿漉漉的。
景元钊心满意足;颜心的呼吸则很快,她要断气了似的,贴在他怀里,手脚发软。
回到卧房,景元钊坐在她的四柱大铁床上,细细为她擦头发。
棉布的巾帕很吸水,她的头发长而密,柔软有光泽,倾泻到腰,似一段最上等的绸缎。
凉软柔滑,景元钊爱不释手。
“……这次视察顺利吗?”颜心问他。
景元钊:“现在的小军头,哪个没有野心?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一个个都想自立门户。”
又道,“需得统一,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局势才能安稳。否则,光‘都统四省军务’,压根儿治不住他们。”
还说,“这次出去,杀了两个小军头,以儆效尤;又拉拢了两个新起来的,升了师长,给了军饷、划了地盘。”
“很累吧?”颜心问。
景元钊:“人心嘛,要说难测,的确很诡谲。可大家都有所图。人家投在你麾下,自然有他想要的。明白这点,倒也不累。”
颜心任由他擦着头发,低声说:“大哥,你有用人的天赋。”
景元钊笑,捏住她下颌,让她把头转过来,又让她贴着他胸膛,轻轻吻了吻她,“珠珠儿,我最爱听你夸我。再说几句。”
颜心:“……”
“你呢?家里一切都好不好?”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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