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脸色发白:“回来找东西。”
冯妈敏锐察觉到了她神情不对,跟着她进了颜心的卧房:“这是怎么了?”
白霜:“这个柜子的钥匙呢?”
“在我那里。”冯妈道,“我去拿来?”
白霜:“算了。”
她手起刀落,把锁给劈了下来。
冯妈:“……”
程嫂稍后一步进来,诧异:“你怎么把锁给砸了?急吼吼的,这是忙什么?”
“有事。”
“你喝不喝酸梅汤?下午小姐叫我煮的。”程嫂说。
白霜一想到,小姐有可能再也喝不上,心痛如绞。她心志坚毅,什么也不怕,这会儿手却在抖。
眼中莫名其妙有了泪。
她转过脸,将眼泪擦去,拿了磺胺:“你们喝了吧,小姐这几天不回来。等她回来再煮。”
“不回来?”程嫂诧异,“和少帅外出了吗?”
白霜不答,拿了剩下的磺胺就离开。
她懒得开门,又翻墙走了。
程嫂:“……好好的,她老翻墙干嘛?”
冯妈脸色凝重:“那个箱子,装的是药。”
“什么药?”
“一种很名贵的西药。小姐说过的,救盛旅座、救桑枝,都是靠这个药。”冯妈说。
程嫂:“怪不得说小姐这几天不回来,感觉要去救人了。阿弥陀佛,这次谁受伤了?总不会是少帅吧?”
冯妈看了眼她。
自己人,永远不会觉得小姐受伤。小姐必须好好的、长命百岁。
“……有可能吧。”冯妈压下心头的疑问。
松香院内气氛凝重。
两只狗最清楚人的情绪,它们俩也安静了。
半夜三点,盛远山来了军医院。
他是第一个知道的。
“怎么说?”他问守在门口的景元钊。
景元钊神色呆滞,静静坐着一动不动。
他像是入定了般。
盛远山没有再追问,而是去问旁边守着的白霜:“伤得重不重?”
白霜:“军医说没有伤及肝脏,最大的危机解除。可子弹入了体内,也是很严重的事,情况不明。”
盛远山拧眉:“怎么受得伤?”
白霜简单说了。
盛远山不满,眉头轻轻蹙起:“慢慢说给我听,不要省略。我要去查凶手,这件事由我追踪。”
白霜这才仔细说起来,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盛远山听罢,沉默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
“珠珠儿是用身子挡了子弹?”他问。
他知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与决心。
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本性会强迫她自保,而不是牺牲。
除非……
盛远山曾经替景督军挡过子弹。他很清楚知道,千钧一发之际他脑海里想什么。
他当时想:“这个姐夫,跟我父亲又有什么不同?这条命可以给他。”
这种几十年深厚的感情,才能换他的命。
颜心又是为什么?
她为什么可以替阿钊牺牲,做出违背本性的决定?
盛远山依靠着墙壁,低垂眼睫,一时情绪莫测。
他出去了,要连夜审抓回来的两个活口。
这次抓的人,很快交代了。
盛远山早上七点多到医院的时候,颜心还在病房里没出来,景元钊依旧守在门口。
景督军来了。
“问到什么了吗?”景督军问回来的盛远山。
盛远山:“冲阿钊来的。孙洪生的旧部。”
——两个月前,景元钊视察军务,杀了两个小军头,其中一个叫孙洪生。
这个孙洪生,颇有点能耐。他既能搞到钱,又擅长蛊惑人心。他抢杀了附近好几个大财主,枉顾军纪、律法,居然被他的下属与民村们视为“活菩萨”。
他不仅囤积军火,还邀买人心。
景元钊用孙洪生的办法,对付了孙洪生:先杀他,再收集证据,而不是证据确凿后才枪决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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