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郭师长,则是比较正式的宴会,他带着白白净净的郭太太。
郭太太一看就是老好人的脾气,管不住郭师长,所以颜心以为,郭师长家里肯定儿女成群。
“一儿一女。郭袁的儿子结过两次婚,两次都是妻子病逝,没留下一儿半女;女儿郭绮年从小养在姑姑家。”张南姝说。
“为什么?”
“说是她的属相与她祖母犯冲,有段时间老太太病重,郭袁是个孝子,就把女儿托付给他妹妹。”张南姝道。
颜心:“……”
“郭袁的妹夫,开好几个武馆,学徒上千人。”张南姝又道,“而郭小姐呢,从小在她姑姑家,跟着习武的师父练功,颇有点本事在身上。”
“真没想到。”颜心说。
张南姝:“前些时候,郭家的老太太去世了,郭袁这才把女儿接回来。你去赴宴的时候,带上白霜。若郭小姐出手,你打不过。”
颜心失笑:“那是她的宴会,她敢伤人,往后宜城可没什么好名声了。”
“以防万一。”张南姝道。
颜心听劝,点点头:“我叫白霜寸步不离我。”
时令小雪这日,下了蒙蒙细雨,格外阴寒。
颜心穿了藕荷色绫缎小袄,系一条白绫挑线长裙,外面照了皮草斗篷。衣衫宽大,绫缎小袄还有个里衬口袋,她在口袋里藏了一根银针。
“小姐出去做客,带银针干嘛?”服侍她更衣的半夏问。
颜心:“未雨绸缪。小玩意儿,不占地方。”
白霜开车,直接到了郭府门口。
郭府的宅院大,丹墀开阔,停靠了好几辆汽车,撑伞的男男女女穿梭,很是热闹。
颜心由白霜撑伞,足下一双防雨的木屐,她走得比较慢。
有管事婆子领路,把她们主仆领去西花厅。
穿过回廊,瞧见一人手里捧着好几样锦盒,快步往外走。
锦盒堆起来,都要遮住他视线了,他走得却很急。
路过颜心和白霜的时候,一个锦盒掉下来,白霜伸手接住,替他放好。
锦盒后的男人,抬眸看了眼白霜,点点头:“多谢。”
白霜颔首,没说话。
男人往外走,白霜却微微蹙眉,轻轻吸了一口凉气。
颜心察觉到了,问她:“怎么了?”
白霜扭到了手腕。
她低声告诉颜心:“那个锦盒,很重。”
颜心没回头去看,继续和白霜往前走,装作是在闲聊这缠绵的细雨。
“你手怎样?”颜心问。
白霜:“没有伤筋动骨,有点酸痛。那锦盒约莫有三四十斤。”
颜心心中闪过一抹阴霾。
白霜却说:“小姐,我拿起来递给那个人,他单手接的时候,轻若无物。”
颜心:“这个人是谁?郭家的副官?”
白霜不知道。
郭家不是颜心的敌人,白霜的注意力并不在这边,几乎没打听过郭家的内幕。
她们俩身量差不多高,在一个伞下,说话很轻,领路的婆子不可能听得到。
但颜心仍担心隔墙有耳,没有继续说,只是叮嘱白霜:“你去找药油揉揉手腕。我和南姝在一起,很安全。”
白霜对她的吩咐,言听计从:“是。”
顷刻间到了西花厅。
颜心进门,眼睛狠狠震撼了下。
郭家的西花厅特别大,比督军夫人的宴席大厅都要大一倍,装饰着新式的五彩玻璃,大理石的地砖,悬挂了七八盏水晶灯。
水晶灯明亮,枝盏繁复,璀璨闪耀,照得地砖光可鉴物。
满屋子年轻男女,时髦优雅、轻盈姣好,三两成群闲话,时不时欢声笑语。
有乐师弹奏轻慢的钢琴曲,琴声飘然绕梁。
颜心走进来,不少人看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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