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不是一下子疏远的,而是日常中一点点流逝。
父亲也去了,张南姝拿到了一部分家业,张林广是头一个不满的。
在张林广心中,很多人已经远远比张南姝重要。他的妻子、他的女儿、他的岳家甚至他朋友……
张南姝和张知感情还不错,是因为张知尚未娶亲,没有妻子、女儿。人际关系里,最亲厚的还是胞妹。
饶是能理解,张南姝也没想到,大哥不顾兄妹情分到了如此地步。
“南姝,你别伤心。你大哥现在很迷茫。大帅去世后,他的压力最大,他什么都想要抓住。”孙牧说。
颜心也说:“站在他的立场,你和张知不肯帮他,还需要他让步,他觉得你们才是够无情的。”
张南姝苦笑:“人都只会想自己。”
“自己还在泥潭里,肯定只能先顾自己。”颜心说。
张南姝:“不是啊,你处境不佳的时候,都想着来北城看望我。你没怪我不帮你,反而处处替我着想。”
颜心只得道:“你家大少爷习惯了旁人的付出吧。”
当时在宴会上,张南姝大吵大闹,也是叫张林广夫妻俩颜面扫地。
张林广狠狠看张南姝那一眼,充满了怨怼。
是孙牧及时挡在了张南姝面前。
孙牧往那里一挡;张知反应过来,也挡住了张南姝,看向张林广。
张林广这才匆匆忙忙离开,陪同他妻子尹卿云去了医院。
“南姝,你别怪我,在这件事之前,白霜就打探到,你大哥弄了一只猛兽进府。”颜心说。
这事,她没告诉张南姝。
白霜之所以能在张家轻易打探到消息,是张知帮了忙。
张知这个人,嘴毒得很,心思却厚重,也懂得感恩。
他还记得上次颜心传递给他的情报;他也记得,颜心手里有马帮的对牌,往后少不得用到她。
“我听说是猞猁,就派人出去问问猞猁习性。类猫的动物,与猫都有些相似,不管是老虎还是猞猁。”
“你家小侄女送香囊,给我的那只里面有薄荷叶。虽然香囊里放薄荷叶是常见的,可你们几个人的都没有。”
“我们当时拿错了,孙牧一眼就看出了不同。”颜心又说。
孙牧点头:“颜小姐的那一枚,颜色稍微重,其他人的颜色轻。”
“你小侄女肯定受了叮嘱,叫她特意把那枚香囊给我。小孩子记性不好,专门给我的,一定要有很明显的记号。
其他记号恐怕生变,唯有在香囊颜色上做文章。你大哥大嫂养的野兽,自然是调教过的,而它又奢薄荷。”
“阿钊去敬酒,趁机把荷包放在了老太爷的椅子底下。”
一番操作,那被训练过的野兽,就扑向了尹家老太爷。
它到底是畜生,哪怕训练过,它也只能寻到特殊的记号,并不能区分人。
咬脸、抓挠眼睛,也是特意训的。
不需要颜心死。
一个瞎了眼、破相的颜心,比死人更管用。
一旦她死了,景元钊会发疯报复;她破相活着,景元钊一门心思照顾她,日子久了也会嫌弃她,从而忽略真正布局的人。
颜心本想这样对付张林广。
他一个破相的少帅,看他如何和张知、张南姝抢。
可她也明白,张林广这个时候出事,对张南姝和张知并不是更有利,而是会叫张家越发动乱。
张林广身后,支撑他的不止是七贝勒,还有尹家。
尹家老太爷状态很差。
他右边面颊被咬的见了骨头。他上了年纪,本就消瘦无比,脸上没什么肉,一层皮趴在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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