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臣没有别的意思,臣只是想为陛下分忧,毕竟与北丹的合约不能撕毁,大奉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灾,若与北丹撕破脸,怕是很难支撑下去!”
“怕它个鸟!实在不行,打就是了,微臣愿作先锋,有微臣在,绝不会放进来一只北丹狗!”
墨四将军气得爆了粗口,他最看不上纪家这畏首畏尾的作态!
“墨将军说得轻巧,粮饷怎么办?军备怎么办?为了赈灾,国库已经空虚,混同江匪患还未除,内忧不解,如何去解决外患!?”
纪大人之前的话众位大臣未必同意,但这句话却是让众人暗暗点了头。
说白了,他们现在惹不起北丹人!
“那就眼看他们在咱们的地盘作威作福!”墨四将军气得直搓手,横也不是,竖也不是,这不是等死么?
这正是景德帝头痛的地方,即便知道北丹人图谋不轨,却也没办法阻止他们进入大奉经商。
而且这种事也禁不完,北丹人总有办法将货物运到大奉,若全方面去搜查,又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百姓们不明所以,会觉着东珠更为稀有,反而让它价值倍增!
三皇子萧环山看到父皇对纪大人的眼神隐隐藏着怒气,心中甚是高兴。
本一直找不到七弟那边的错处,这件事倒是帮了他一把,想到京中商户许多都与纪家有联系,他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对景德帝鞠躬道:
“父皇,儿臣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景德帝以为三儿子有破局之法,心中一喜,看着他时眉头都舒展开来。
“说来朕听听!”
萧环山道:“既然没办法对北丹人动手,那就先来对付京城的商户,炒东珠一事其实避不开这些商人的推波助澜,儿臣觉着,应该请墨指挥使仔细盘查,那些参与倒卖东珠的商户,必须都抓起来仔细审问,没准还能寻出几个细作!”
平南侯也跟着附和道:“臣以为三殿下这主意不错!给这些商人敲了警钟,这东珠的价格也会得到控制,就不会出现墨指挥使所说的,一珠天价的情况了!”
“使不得!”纪大人怎么看不出三皇子的意图,他是在削减他背后的势力!
“官家,京城这么多商户,抓得完么?挨家的去抓,势必会造成恐慌,请官家三思啊!”
一直苦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七皇子萧正祁,此时也朝景德帝鞠了一躬:
“父皇,好些商户都是随波逐流,这案子不好审,百姓们会受到惊吓的!”
他能想到皇城卫在京城里四处抓人的情形,他信任墨归,但难保皇城卫里有人会为一己之私在这案子上做文章,到时候不知道又要出现多少冤假错案了!
萧环山冷哼了一声:“七弟心系百姓,实在难得,可细作不除,大奉会面临更大的危机,那时候就不是盘问几个商户,整个大奉都会陷入战火,七弟,你的一时仁慈,会让大奉后患无穷!”
“我……”
虽然知道三哥未必真的为了大奉的将来,更有可能是为了清除异己,可萧正祁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够了!”景德帝不耐烦地打断了两个儿子的对话,吵来吵去也提不出一个行而有效的办法,他实不想听他们争吵下去。
揉了揉眉心,景德帝略显疲惫地道:“先按老三说的去办,京兆府和刑部协助皇城卫共同调查!”
纪元柏虽然不愿,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触景德帝的霉头,只能随着众臣一起躬身称了声“是”。
从御书房离开后,平南侯带着几个亲信随萧环山一起去了汕王府。
来到书房后,萧环山就忍不住畅快地笑了起来。
“好啊,本王今日实在太高兴了!外祖,你没瞧见纪大人那吃了屎般的模样,他的人一直霸占在京都商行,这一次,本王定要将京都商行换一换血!”
平南侯在奴婢抬上来的炭盆上烤了烤手,得意道:“京派的人也不过尔尔,看来镇国公府还未与纪家拧成一股绳!”
萧环山笑着点头,目光落在了站在后侧的鄂君颜身上:
“的确,如君颜所说,老七身后看似人多,却各怀心思,墨归忠于的是母后,纪家想吞下他这颗棋子,未必有这个胃口,不如让他们互相消磨!”
顿了顿,他又赞赏地对鄂君颜道:
“这次东珠的事,也多亏了你提醒,没用本王的名义去收售东珠!就是墨归那小子的鼻子太灵了,不然等东珠价格炒上去,这段时间咱们还可以从中捞一笔!”
言语间,萧环山完全没有在乎墨归所说的那个后果,在他看来,即便北丹人会从中捞取一笔银子,那也是平民百姓的钱,与他无关。
他的势力还是比不上老七,所以他很希望乱起来,乱起来他才有机可乘。
鄂君颜面色很是平静,谦逊地抱拳道:“王爷谬赞了,微臣也没想到这件事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平南侯抹了一下自己的胡子,目光落在了鄂君颜身上:“老……”
“父亲,我是十三。”鄂君颜见平南侯记不得自己在兄弟中的排行,出声提醒了一句。
“哦,对,十三,你就莫要自谦了,三殿下与老夫夸赞过你多次,你便好好替老夫效忠三殿下就是!”
他这话一出口,鄂君颜身旁两个穿着华服的俊美男子都不由朝他看了过来,眼里带着几分妒恨。
这几人乃是鄂君颜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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