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不用掩盖,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告诉大家也无妨!”
沐询突然开了口,他看了林氏一眼,紧紧地握住了林氏的手。
“晚娘,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孩子的错,即便让天下人全都知道,被谴责的人也不该是你和孩子!咱们不要再隐瞒了,你放心,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会与你一起面对!”
林氏木然地看向丈夫:“你……你都知道?”
“知道,早就知道,你时常会做噩梦,还会说梦话,那些乱军和你养父就是畜生,是我没能保护好你,我只恨没能手刃那些畜生!”
晚娘是他的枕边人,林殊玉都知晓的事情他怎会不知,可他不想揭开妻子的伤疤。
他一直清楚云书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只是不知这里面还有曲折。
“晚娘,那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重要,可惜……我与她没有这份父女缘!是咱们欠那孩子的,她不是坏种……胡伯说她很聪明,很善良!她若在天有灵,咱们得让她知道,不管她是什么出身,咱们都是爱她的,得为她报仇!”
这一刻,林氏再也绷不住了,扶在沐询身上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她错了,她一直嫌弃的那个孩子原来早被害死了,她死之前想的都是她,她却供养着杀害她的凶手!
她是这天底下最糟糕的母亲,她没办法原谅自己!
林氏的眼睛忽然猩红一片,竟然流出了两行血泪,她如同鬼魅般地看着林张氏,冲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何要杀害我的女儿,为什么?!”
林张氏已经被掐得面色青紫,可却没有人阻拦林晚娘。
已经看傻了的林殊玉见林张氏已经喘不上气来,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推开了林晚娘。
“你们才残忍,不知你们从哪里找来的乞丐污蔑外祖母,外祖母可是养你长大的人,你怎能这般对她!”
林殊玉也并非真心护着林张氏,如今她唯一的出路,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情。
林氏转过头又扑向了林殊玉,左右开弓狠狠打在她的脸上。
“我刚刚没能杀了你,现在也不迟,昭昭她并非我亲生,不管你把那些事说给谁听都没办法伤害到她!你不是想听证据么,我拉你去地府,问问我的孩儿就知道了!”
林氏老实了一辈子,现在竟敢在官家面前行凶,可想恨到了什么程度。
墨归知道林氏这个状态伤的是她自己,征求了沐询的意见,得到同意后才上前劈晕了林氏。
林殊玉死里逃生,惊恐地捂着脖子连连后退。
方锦音对景德帝道:“林殊玉和沐夫人落水一事,官家想必也清楚了,这些日子外头在传沐夫人的闲话,应是林殊玉要挟了沐夫人,沐夫人为了云书的名声别无他法,这才选择与她同归于尽。沐夫人的确有错,但本宫能体谅她的心情,若有人想伤害本宫的孩子,本宫也会与她不死不休!”
方锦音没有选择包庇林氏,想让官家信任,那便得将事情全部摊开。
“姑姑,这不可能的!姝玉妹妹根本没有机会把事情传出去!”
方凌仍然不敢相信林殊玉会做出这些事来,与其说信任林殊玉,不如说他害怕自己看走了眼。
当初可是他帮林殊玉将林氏请进宫的,如果真如皇后姑姑所说,那他岂不是帮凶!
方锦音失望地看了方凌一眼,被人蒙蔽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错误!
“她没有这个能力,别人就没有了么,宫宴上的事你都忘了么!?”
景德帝皱起眉头,阴谋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沐夫人的表情做不得假,她是真的不清楚自己的女儿另有其人。
而且谁又会把自己的命谋划进去呢?
他朝林张氏身后跪着的几人看了过去,沉声问道:“这几人又是怎么回事?”
墨归回道:“他们是陇西另外一家药铺的东家和掌柜,臣之所以会派人去陇西,原本不是为了这个案子,而是保信堂被栽赃售卖假药一案。”
沐云书曾将东珠一事告知给墨归,作为交换,就是请墨归帮忙调查清楚保信堂的这个案子。
墨归将保信堂被人诬陷一事简单与景德帝讲了一下,景德帝听闻最后查到的凶手无端死在牢里,便看向林张氏道:
“这事也与她有关?”
墨归点头道:“是林张氏收了德生堂东家的银子,然后收买了保信堂的掌柜,里应外合地换了保信堂的药材,这德生堂东家的小舅子是华亭司法参军,事情败露后,她们把一切罪责推到替罪羊头上,将人吊死在了牢中!”
那德生堂的东家早已经面如土色,慌忙向景德帝磕头道:
“官家饶命啊,是这林张氏来寻的草民,她妒恨养女嫁了个好人家,想要毁了保信堂,便与草民提了这合作!一切都是这老婆子主使的,我们只是出了些银子啊!”
德生堂的东家肠子都要悔青了,谁能想到,一直被他看不起的沐询竟然能将这案子捅到官家面前,早知道会这样,他宁愿给沐询当孙子也不敢跟他作对啊!
德生堂的掌柜也跟着磕头,“官家,我们东家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只是从犯啊,主意都是林老夫人出的!”
林张氏本来一直在挣扎,可听了这些话后,她也不再挣扎了,只一脸怨毒地盯着林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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