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箭射中了纱灯,纱灯剧烈摇动后,灯芯被熄灭,另两支箭继续朝前飞去,瞬间就没了踪影。
众人见纪邱命中了纱灯,都发出了一声惊叹,春娘子则是面白如纸,李大哥输了比试,如此一来,今日她要伺候的人,就是这位纪家的公子了!
她虽然刚入长欢街不久,可也听说过纪邱的名字,凡是侍奉过这位公子的,都会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春娘子惧怕得身子都抖了起来,可就在这时,隔壁的永乐楼竟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杀人了!杀人了!”
“啊,救命啊!”
楚腰阁里的人伸着脖子朝长乐楼的方向张望,可惜瞧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一阵杂乱无章的哭喊声,还有许多人跑来跑去的声音。
有人好奇跑到了楚腰阁楼顶,便瞧见许多人朝着永乐楼后园的一个轩亭跑过去,似乎有人被刺伤了。
纪邱心里咯噔一下,看着身边的小厮道:“你去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
小厮很快就挤出人群,朝永乐楼方向跑过,不过一刻钟的工夫,他便折返了回来。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被永乐楼那边吸引了过去,小厮将纪邱拉到了一旁,紧张地道:
“不好了爷,听说在永乐楼吃酒的左公子突然遭到刺客暗杀,伤得很重,不知道现在是生是死!”
刺客刺杀?
难不成……是自己刚刚的那一箭?!
纪邱的脸瞬间就白了,他是厌恶左家人,可他再蠢也知道如今不是对左家人下手的好时机!
这些日子他们两家矛盾频出,若让左家人知道这箭是他射出去的,绝不相信这是一场巧合!
左大人极其护犊子,若他知晓他杀了左青,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就算父亲会保他,也免不了要吃一顿苦头,而且爹爹警告过他,不能在陈景洛行刑前闹事,他太了解父亲的性格了,若他影响到父亲的大事,父亲绝不会饶他!
不管纪邱的性子再如何阴损,遇到这种突发事情也难免慌了神,小厮还在旁边一个劲问他该如何是好,纪邱听到有人说永乐楼那边报了官,急道:“妈的,先离开再说!”
他不能被人抓到,只要没有抓到他,之后说什么他都不承认!
趁着混乱,纪邱急忙跑出了楚腰阁,骑着马就奔离了长欢街。
见到纪邱逃走,墨归对阿泗吩咐道:“派人跟上!”
言罢,两人也趁乱隐没在了人群中。
此时的永乐楼和楚腰阁已经乱成了一团,没多久京兆府的人和大夫都被请了过来。
衙役到场后便封锁了永乐楼的出入口,听到证人说箭矢是从楚腰阁的方向射过来的,又立即派人封锁了楚腰阁。
大夫赶到轩亭时,左青已经是奄奄一息,羽箭从他左后肩膀射入,直逼他的心脏。
大夫查看了左青的伤口,头上也浸出一层冷汗,这箭若拔不好,很可能会出人命,只能先给左青上了止痛止血的药粉,等左家人到了再做决定。
左绪得到消息后很快就赶到了永乐楼,左大人对付政敌时,再心狠的手段他都不会眨眨眼,可轮到自己儿子受伤,他惊得腿都是软的。
见到儿子已经晕死过去,左绪又急又气,咆哮着对前来调查的官员道:“你们若找不出伤害我儿之人,本官叫你们通通陪葬!”
刚刚赶来的京兆府尹听到这盛满怒意的吼声,心都凉了半截。
他娘的,这京城怎么就没有一日消停的时候!
软声好语地安慰了左大人几句,京兆府尹立即派人去调查事情的前因后果。
事情并不复杂,没多久衙役们就在众人的口供中还原了事情的经过。
与往常一样,左青与一众同僚来永乐楼吃酒,座位也是他通常习惯坐的位置,席间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唯一不同的是今日的舞姬过于热情,总是设法接近左青大人,还与左青大人一起吃了酒。
左大人的那些同僚还说,羽箭飞过来的时候,大家都听到了声音,急速躲开了,但左青大人不知道为何,没有反应过来。
大夫查看了左青的酒水,发现里面加了一些会令人亢奋的药粉,这种药会让人意乱神迷,反应迟钝,所以才无法躲过那飞来的箭矢。
这么一来,这案子就不像是巧合,而像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又过了一阵,去楚腰阁盘问线索的官差也跑了过来,说射箭之人是一个姓李的药商和纪家的大公子!
听欢客们说,比试是纪家公子提议的,并且让李药商先射的箭,李药商没有射中,他才连发了四箭。
很显然这纪公子是想设计李药商,可惜这姓李的能力不济,没能让他如愿,一气之下他才自己动了手。
“人呢?抓住了没有?”京兆府尹对官差问道。
官差看了脸色阴沉的左绪一眼,颤抖着唇瓣摇头道:“没找到……应该是……逃了……”
“废物!”左绪听了两人的对话,已经认定就是纪家要害他儿性命,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血来!
“还不去找!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要把那恶贼给本官找到,本官一定要让他尝到与我儿一样的痛苦,不,是十倍,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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