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一种可能就是裴家一直在等,等事态恶化到官家都束手无策时才出面救场,这样官家和百姓才能记得裴家的好,历史也会浓墨重彩的记下裴家一笔。
不过事情是否真的如她猜测的这般,她无从查证,这些也跟她没什么关系,她会想办法提醒官家,重视几个受灾大州的防疫工作,能不能防住,就看天意了!
翠玉看到裴家马车,想到百姓们的传言,担忧地道:
“小姐,听闻小公爷跟裴家那位裴姑娘是旧识,小公爷不会是知晓这位裴姑娘回京,想要见她一面,因此忘记了要送陈大人的事情吧!?”
不是翠玉多想,娄鹤筠实在给她带来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当初娄鹤筠在齐州任职,本就难得与小姐见上一次,好不容易休假回京,却仍是连面儿都见不到,如今想想,定是去见他的心上人楚曼娘了!
翠玉是真的害怕小姐从一个火坑里跳进另一个火坑去。
宝珠立即摇头道:“不会的,小公爷要是去见故友,定会跟小姐说明的,小公爷不是那样的人!”
翠玉也不希望小公爷是那样的人,她一脸严肃地道:“可人心隔着肚皮!”
两个丫头虽然也有吵闹的时候,可都是玩闹,这一次两人竟真的有点斗气的意思。
沐云书一左一右拉住了两人的手,开口道:“好了,我见到小公爷自会问个明白,不要在外头谈论这种事了!”
两人也意识到在外头拌嘴实在不妥,乖巧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众人并没有在外面停留太久,很快就返回了沐家,沐云书担心墨归,便让罗三去国公府问问情况。
罗三没多久就折返了回来,对沐云书道:“主子,阿泗大人说小公爷有差事在身,所以今日才没能赴约,叫您莫要担心!”
沐云书也猜测墨归是因为公事耽搁了,但见罗三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躲闪,便不由皱了眉头。
“阿罗,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罗三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自己骗不过主子,捏着衣角紧张地道:
“主子,您,您别多想……奴才也没瞒您什么……就是……就是阿泗大人跟奴才说这事的时候……表情有点奇怪!奴才说想等小公爷回来再走,阿泗大人却是不许,找了诸多借口让奴才先回来了,奴才就觉着有点不太对劲……”
翠玉闻言立即道:“阿泗为何不想让罗大哥留下等小公爷啊?难不成是怕他知道小公爷去做什么了?不行,奴婢去问个明白!”
“好了翠玉!我说过了,我会亲自问他的!”
在没有得到墨归正面的回答,她不会再乱想,他们答应过彼此,不要猜忌!
翠玉这才发现自己可能有点太紧张了,若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却因她让小姐和小公爷生了嫌隙,那她就罪过了!
“是奴婢欠考虑了!”
她了解小姐的性格,路是要走的,走错了,转头就好!但不能没有出发,就开始担心这条路是不是想走的那一条!
而且她的小姐,不会选错路的!
……
吴婶和吴非衣如今有了工钱,不好意思继续留在沐家,就在沐家旁边租下了一个小屋。
吴非衣虽无功名,但写了一手好字,岑夫子就留她在济民堂教孩子们写字。
今日学堂休沐,吴非衣随沐云书送走了陈大人后,回到了母亲租下的小屋中。
吴婶正准备去保信堂,见吴非衣魂不守舍地迈进屋子,担忧地问道:“非衣,你怎么了?可是病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吴婶上前去探吴非衣的额头,吴非衣拉住吴婶的手腕,哑着声音道:
“娘,我……我今天见到那个人了,他回京了,百姓们都在夸他,他真是好不风光啊!”
说着,她圆圆的眼睛里竟蔓上了一层雾气,眼眶也变得通红,似乎在极力的克制着要夺眶而出的泪。
吴婶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她知道女儿说的那个他是谁。
她的手微微颤抖,头也跟着垂了下来,半晌后才故作镇定地开口道:
“他是人人敬仰的裴太医,当然风光了……”
“可他裴深就是个欺世盗名的畜生!他当年就是看中了外祖父的神医之名在与您成亲,为了求娶您,他想方设法的讨好您,还在外祖家门前跪了两日两夜,外祖父以为他是真心的,终于被他打动,让他入赘到了吴家,还将自己的医术都传给了他,可他呢?他竟背着您在京城偷偷养了外室,儿子竟比我年纪还要大!”
这都不算什么,令人发指的是,裴深入了太医院后,生怕别人知晓他是吴家入赘女婿,向人介绍他那外室才是正妻。
后来娘亲知晓他身边还有个外室,想要寻他理论,他竟然拿出娘亲与人有染的证据反咬一口。
说娘亲因他在外做官,不甘寂寞,早与旁人厮混在一起。
而他这个大男人在外拼事业,找一个知心人照顾起居又有什么错!?更何况娘亲生不出男儿,他是想为吴家留后才会这样做!
娘亲顿时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所有人都指责娘亲不懂事,不守妇道。
外祖父被气得吐血,可他担心裴深休弃了娘亲后,她和娘亲再没人照顾,便以吴家祖传的医书作为条件,换裴深答应永不休妻。
裴深装作对母亲深情的样子,满口答应下来,还让那外室的两个孩子给外祖父磕了头,保证说外室就是外室,永远不会登堂入室,他立即将人送回京城去。
可他带着外室回京没多久,一伙山匪就冲入了外祖家,他们一家八十几口人全都死在了马匪的刀下!
外祖母将她和娘亲藏在暗格里,她们才逃得一命,可外祖母的血却是顺着暗格的缝隙流了她一脸,她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的绝望。
www.yqxsg.cc。m.yqxs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