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既然设了这棋局,说明天下人皆可来挑战,你挑三拣四的,可是怕输?”
修逸这不符合年龄的话和认真的态度让众人莞尔,有个路过的姑娘不由低声对同伴道:
“这是哪家养出来的少年郎,不看脸都能把人迷得丢了魂儿,可恨我比他年长了五六七八岁,弟弟怎么不早生几年!”
同伴嗔了她一眼,“又犯痴!上次药行大比,你瞧见昭庆殿下,也遗憾自己不是男儿身,就没见你有不犯痴的时候!”
“那怎么能怪我,谁叫他们都那么叫人着迷啊!”
赫连先生冷笑了几声,对修逸道:
“在下若赢了你,实不光彩,这样吧,你就与我这奴仆泥犁下上一局!你输,剃光这颗脑袋,可敢?”
西秦和大奉的很多文化是相通的,除了修行之人,剃发是对一个人最大的侮辱。
童辉有些紧张地看了沐云书一眼,他知道修逸小公子的身份,所以他的头是万万剃不得的,万一被官家看到,得知他是与人赌棋输掉而剃了头发,定会惹来官家的不喜!
他正想劝沐云书阻止,那边修逸已经点头道:“好,我应了,那先生的仆从若是输了呢?”
赫连先生笑道:“你想怎么办?”
修逸看了一眼那些被戏耍的大奉人,转头道:“那就请先生把他们的发冠还给他们,让他们离开!”
赫连先生并不觉得小少年会赢,虽然这小少年的确与众不同,但泥犁的棋是他教出来的,赢一个孩子绝对没有问题。
他站起了身,看着泥犁道:“去吧,别把孩子吓哭了!”
“是!”
西秦奴泥犁行了一礼,然后缓慢地坐在了石凳上,与修逸猜起子来。
赫连先生并没有在旁看两人下棋,而是坐到了一边,悠闲地喝起茶。
百姓们一边伸着脖子看,一边小声议论:
“那先生敢让他的奴仆出来,想必这西秦奴也不好对付,不知道这个小家伙能在他手里过几招!”
“哎,早点经历挫折也好,他就会知道逞强不但帮不了别人,还会让自己很难堪!”
许多人都不看好修逸,似乎贬低修逸几句,他们赢不过西秦人也就没那么丢脸了。
但其中也有不同的声音,一个高挑的女子见这些人一直在指指点点,气道:
“都给我闭嘴!有本事你们自己上!没有实力和胆量就少说话,风这么大也没闪了你们的舌头!”
这话引起了沐云书的注意,不由朝那女子看了过去。
女子同样戴着帷帽,但沐云书还是认出了她,因为不久前她刚与这女子拌过嘴。
这女子正是她的八皇嫂,余弦儿。
余弦儿的维护真的让她很意外,九哥说她是个不讲理的人,可听她刚刚这番话,真的让沐云书对她的印象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余弦儿大概是感受到了沐云书的目光,也朝她看了一眼,应是没有认出沐云书,简单点了一下头便又急着朝场中对弈的两人看去。
余弦儿身边的婢女低声道:“王妃,这个小孩子下得好快啊,不会是乱放的吧!”
一旁的人更是叹气道:“连想也不想就落子,真是胡闹!”
“估计这小娃会是输得最快的一个了!”
只不过让众人没想到的是,他们以为很快就会结束的棋局竟一直持续了下去。
小少年没什么变化,但对面的西秦奴竟开始频频的擦汗,且每下一步棋,他都要在裤子上擦一下手,显然是因为手上的汗水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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