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君颜虽然是沐云书推荐,但说到底还是鄂家人,他赢了比试,鄂家长脸,对萧环山也有利。
“君颜不是说,此次西秦使团入京,本王若能为父皇分忧,此后将无人再能取代本王的位置么!”
萧环山捻了捻手指,继续笑道:“本王已与十七商量好了对策,只要你输了此局,便能成就本王的奇功!君颜,你可愿意为本王受这份委屈?”
鄂君颜看了鄂十七一眼,很快就猜到了一种可能。
汕王定是用他这局棋,与西秦人达成了某种交易。
而这个主意,是与他争宠的鄂十七提出来的。
他要向汕王表忠心,就不能崭露头角,不能为大奉争光,不能满足昭昭的期望。
若他拒绝,萧环山绝不会再用他,他阿爹和阿弟的命,也就保不住了!
抬头间,他眼里已经没了挣扎,淡笑道:“全听王爷吩咐!”
见鄂君颜这般痛快地答应了自己,萧环山高兴地道:
“好好好!君颜,你不愧是本王最看重之人,今日你失去的,他日本王定会弥补于你!”
……
番馆中,慕容信德等人围坐在一起,也在用西秦语谈论着关于棋局之事。
慕容燕捏着手里的珠串,恨声道:
“父王,大奉人居然敢应下比试,他们是不是留了什么后手啊?”
这次来京都,实在让西秦人出乎意料,他们以为大奉人讲究礼数,性子又软弱,应是特别好欺负,不想竟是碰了一鼻子灰!
宫宴上没吓唬住大奉人,他们竟眼睛都不眨地应下挑战,这反倒让他们不踏实起来。
比试是西秦提出的,若输了棋局,西秦的脸可就丢大了!
慕容信德一时间也摸不清景德帝的脉路,沉着脸道:
“之前只听闻大奉的睿亲王棋艺不错,不是叫你们想办法让他不要上场了么?难不成这事没有办好?”
慕容燕忙道:“这事您放心,孩儿打探到了大奉皇室的一些矛盾,借着这点矛盾,让睿亲王得了一场大病!不仅如此,孩儿听闻那个打败泥犁的少年乃是汕王世子,知道他喜欢养兔儿,在兔儿身上放了蜱虫,那汕王世子定也无法上场!”
慕容信德扬了扬眉,他信奉无毒不丈夫的的处事原则,并不觉着儿子阴险,满意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赞赏道:
“你做的好,这两人都称病不出面,众人只会觉着他们是怕了咱们!”
慕容雪也咯咯笑道:“父王,可不只是这两人哦,比赛名单中有一个叫鄂君颜的男子,听闻是汕王府的府臣,女儿与汕王做了一个交易,若他们输掉这一局,女儿便会让汕王在别的比试中出出风头!”
被所有人瞩目的,只有这五场对弈,之后随意比几场投壶或是捶丸,让汕王赢了就是。
那种比试赢了也无用,反而会叫大奉百姓认为他们的皇室耽于享乐,只能在这种玩乐的比试中获胜!
慕容信德赞赏地看着女儿道:“办的好,敢如此猖狂的应战,本王定要叫他们一场都赢不下来!”
……
睿亲王府。
裴文硕与妻子探望过睿亲王后,便送夫人上了马车。
以照看岳父为由,先让妻子先回府休息,随后便返回了睿亲王居住的院子。
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岳父,裴文硕哪里还有妻子在时的悲伤,将小妹拉到一旁,询问道:
“怎么样?近日可有什么人来过?没被看出端倪吧?”
裴淸怜摇头道:“没有,官家派人来看过几次,但见王爷一直昏睡,也没看出什么问题,便离开了!”
裴文硕松了一口气,心道西秦的东西果然好用。
“很好,我给你的解药,一定要在最后时刻再拿出来,你只有在那个时候救醒岳父,才是最有价值的,懂么?”
裴淸怜听说近日百姓们都在称赞沐云书,赞她的多才,更赞她在宫宴上的勇敢。
这些称赞声让她心烦意乱,同时还让她陷入深深的迷茫当中。
她一直渴望的,好像是这样的认同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只想要结果,而忘记了怎么走路?
“你在想什么?”
裴文硕冷喝了一声,唤回了裴淸怜的思绪。
“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莫要再动你那点没用的脑子,将事情给搞砸了!若不想嫁给九殿下,还有绥阳公,清河侯,对于裴家来说,这些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裴文硕说的这些人,的确不是手握兵权就是富甲一方,可全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男人,嫁给他们,裴淸怜还不如选择去死!
“我知道了,我会按照大哥说的去做!”
听了这话,裴文硕才满意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女孩子不要太要强,只要你听话,哥哥还能少了你的好处不成?”
裴文硕勾了勾嘴角,怪不得西秦人喜欢下棋,捏着棋子随意操控的感觉,真的很好。
正打算离开睿亲王府,一个下人匆匆走进了院子,禀报道:
“姑爷,昭庆殿下递了拜帖,想来探望王爷!”
睿亲王妃在家庙静修,早已不问世事,睿亲王出了事,府里的事当然只能由照顾他的女婿做主。
裴文硕拧起眉头,低喃道:“昭庆殿下?”
这女人怎么来了?
睿亲王是昭庆殿下的皇叔,不让她进来看望,实在说不过去。
可让她进来,他怕这女人会瞧出什么破绽!
沉吟了片刻,他看着裴淸怜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能让她接近父王,你要知道你手中捏着裴家的命运!”
裴淸怜咬了咬牙,只能朝兄长点了下头。
裴文硕并不打算见沐云书,便转身躲回了偏厅,
沐云书被王府下人引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一身素衣的裴淸怜站在院中。
再次见面,两人看着对方的心境又发生了改变。
裴淸怜曾经觉着沐云书处处学她,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这位殿下非但没有学她,似乎都未曾将她放入眼中!
“参见殿下!”裴淸怜平复了情绪,朝沐云书福了一礼。
“不必多礼。”
沐云书淡淡地点了下头,便要朝屋中走去,裴淸怜忙阻拦道:
“殿下,王爷他现在在休息,不方便见客,不若您改日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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