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老头的一指,对于陆羽而言又何止熟悉。
陆羽不可能看错,这绝对是雷宗的天下一指!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意外,这个老头,乃是雷宗的第九步强者!
而这个意外,主要是陆羽顾虑到了老头的身份问题,比如他习得洪门的横练之法,却已不是洪门弟子。
除此之外,陆羽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还是雷宗唯一的一个外姓供奉长老。
在雷宗的那段时日,关于雷宗的任何大小之事,他都已摸索透彻,但他还真不知,雷宗除了雷清元这个老祖宗,居然还有一个深藏不露的第九步。
所以,他才有意佯装不知,试图从对方身上套出点有用的信息出来。
他如此谨慎,实则这雷烈给他的感觉,与无名给他的感觉大同小异。
他在这些第九步面前,如同蝼蚁,而这两人,却先后出手救下他这只蝼蚁。
而这老头此举,相对于无名就更说不过去,起码他和无名是结识在先,他和这个老头却是素未平生。
老头大大咧咧一笑,说道,“老朽雷烈,雷宗弟子。”
听罢,陆羽微微一愣。
这还真是雷宗强者?
按道理说,如果这个雷烈不是雷宗弟子,倒不至于有欺瞒自己的动机,对方是第九步,想杀了他易如反掌,而他的身上,应该就没有对方可利用之处。
“多谢雷前辈搭救。”陆羽抱拳示礼,诚挚道谢。
姑且不说其他,雷烈将他从小天地救出,这是事实,就算对方真的抱着其他目的而来,那也一码归一码。
“举手之劳,不用。”雷烈不在意地挥挥手,说道,“我只不过是出于好奇,进去看了看,顺手救下了你,无需放在心上。”
在说这句话之时,雷烈似是无意的望了一眼二女。
西域修行界唯一巅峰宗派,突遭变故,必将会引得其他四大修行界的强者前来,这是既定的事实。
他不过是来早了一步,而又有央金达娃和陈婉蓉作证。
这听上去,也挺合理。
央金达娃的神色,为之一松。
因为事情就是这样,这老头突然就来了,至多就是问了几个无关重要的问题。
老头在进入小天地之前,非但答应了陈婉蓉救出陆羽,并且还嘱咐了二人不要进入。
对了,最后还自报了姓名。
试问,一名天地至高的第九步,有欺骗她们的必要?如此行事磊落的君子作风,着实是令人难以抱起警惕之心。
陆羽点点头,又再抱拳说道,“那还是感谢,前辈的出手相救。”
“嗯”
雷烈沉吟了一下,便又问道,“此番西域将不再太平,不知你们可另有去处?”
“没”
正当央金达娃欲要答话之时,陆羽抢先一步回道,“前辈,这个我们自然是有的。”
“哦?哪里?”雷烈没有一皱,其后打量了两眼央金达娃。
单凭央金达娃的衣着都看得出,她是西域修行者,而现如今密宗覆灭,那些遣散的成千上万的修行者,必然会给四大修行界带来极大的动荡。
不过西域修行者团结,起码在短时间内,无人会自找麻烦,但是陆羽的这种情况例外。
毕竟,央金达娃的容貌实乃绝色,关键是她不是与西域修行者同行,而是跟着陆羽。
这在接下来,怕是会带来极大的麻烦。
看上去,雷烈显然是有这层顾虑,否则也不会如此一问。
陆羽先是笑了笑,其后镇定的道,“我们一行三人,接下来将去造访雷宗。”
“唔?”
雷烈“唔”了一声,神色之间却无多少意外,而是与之对视,等待着陆羽的解释。
对此,陆羽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地取出了一块木牌,而这块木牌,却是他成为雷宗外姓供奉的那一日,由雷清元亲自所赐。
这木牌之上,并无其他特别之处,正面,雕刻着陆羽二字,背面,则是几道不规则的图案,与一抹不太正常的焦黑。
别小看了这一抹焦黑,这是雷宗的不传秘法之一,紫电狂雷留下的烙印,以及无法造假的气息。
就这块木牌,足可证明陆羽所言非虚。
“原来如此。”
少倾,雷烈耐人寻味地瞟了一眼陆羽笑道,“真是想不到,在这个地方,竟也能遇上同门后辈,那行,你就带着二位友人,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语毕,雷烈转身就走。
陆羽见状,不由高声问道,“那不知前辈,接下来将去何方?”
“就随便走走,这西域之美,不好好观赏一番,岂不可惜。”
撂下这句话,雷烈的背影就诡异消失在三人面前。
半响过后。
至此,陆羽才突然重重地吐出了口气。
已然察觉到些许异常的央金达娃,此时明眸闪烁地望着陆羽问道,“怎么?你觉得他有问题?”
“不确定,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话到这里,陆羽的双目也变得深邃起来,看向雷烈消失的位置,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之色。
“怎么会这么认为?”央金达娃显然不想就这么错过这个问题,又问,“你和他居然是同一个宗派的弟子?可是”
可是,她却看出了,陆羽对那个雷烈,戒心很足。
这也是她所不能理解的原因。
陆羽摇了摇头,说道,“同一个宗派,那还真不一定”
“你的意思是”央金达娃恍然,她已明白到陆羽的意思。
“圣女,之前你与他就结识?”陆羽问道。
央金达娃摇头。
随即,陆羽望向了陈婉蓉,后者亦是同一反应。
“问题就在这里,我与他也是素不相识。”陆羽斟酌少倾,又道,“我想他应该没看出,我是雷宗的外姓长老。”
话音一落,央金达娃的神色骤然一变。
有些话语,无需说得太过直白,同为一类人,自然有着一定程度的默契。
而这也是很简单的道理。
雷烈是这方天地的第九步,试问在互不相识的前提下,又不知陆羽的身份凭什么如此热心?
雷烈如果没有别的心思,怕是傻子都不会信。
再联想到,雷烈在临走之前有问陆羽,接下来要去哪里,央金达娃心中就升起了一股恶寒。
“好险!”她心有余悸的道。
若不是陆羽及时报出雷宗外姓供奉的身份,这时恐怕就是另一个结果了。
“那么我们去哪,雷宗?”央金达娃不太确定的问。
她已对这个雷宗,心生一种十分不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