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与风轻尘回到白府时,远远就听到一阵尖锐的叫声。
两人连忙赶到声源处,原来是小白和灰灰正在打架。
两只貂从地上打到屋顶,从屋顶打到树上,又从树上打到回廊里。
漫天飞舞的,都是细细碎碎的貂毛。
还有不时溅洒的血迹。
而那因疼痛而发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白府内院。
但因为战况实在惨烈,无人敢上前劝架,以免殃及池鱼。
白明微疑惑:“小白不是和你心意相通么?怎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
风轻尘笑道:“小白可以选择不把它的事情告诉我。”
白明微望着厮打在一起的两个小家伙,颇觉头疼:“是不是该阻止一下?要是在这么打下去,两只貂都秃了。”
风轻尘一脸无所谓:“秃就秃吧,大不了就是变丑一点。”
小白像是听懂了两人的对话,它的策略立即由进攻变成防守。
但因为灰灰个头比它大,它一放弃进攻,霎时被灰灰碾压。
最后,它被小灰貂逼至角落,彻底按在地上。
小灰貂倒是没有下死手,只是冲着委屈巴巴的小白龇牙咧嘴。
小白连忙夹着尾巴,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
小灰貂赏了它一爪子后,昂首阔步地离开,随后又顺着树跳到了房顶上,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房檐。
风轻尘走到小白身边,弯腰将小白捧起。
向来嘴碎爱告状的小白,这一次竟然一言不发,甚至连生气的样子都没有摆出来。
白明微眉头蹙起:“那小灰貂,该不会是母貂吧?否则怎会让小白狭窄的心胸一下子变得开阔了呢?”
“啪!”
小白扇了白明微一爪子,叫嚣着就要冲过去教训白明微。
幸好风轻尘及时捏住它,否则白明微肯定要吃苦头。
小白见主子没有半分心疼自己的样子,它黑眼珠子一转,抽抽噎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风轻尘咿咿呀呀道来。
原来是小白在开导灰灰时说错了话,这才引得灰灰发怒,将它一顿毒打。
知晓前因后果,风轻尘拍拍他的小脑袋,以示安慰。
因为适才被灰灰下了面子,小白拒绝向两人透露灰灰的行踪。
白明微道:“我们去找找它,免得它跑太远了。”
风轻尘点头,两人一同在后院开始寻找灰灰的踪影。
因为担心吓到小灰貂,两人并未让下人帮忙寻找。
两人找了半响,都没有找到小灰貂。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申思阁。
楼上传来朗朗的读书声,那是小传义和玉衡在跟着公孙先生读书。
而这时,风轻尘的耳朵微微动了动。
他说:“那只小貂就在这里,我听到它发出的动静了。”
白明微凝眸望去,只见灰灰整只貂挂在窗户上,痴痴地看着屋里。
“我看到了。”白明微告诉风轻尘,“它正在二楼的窗户上挂着,不知道在做什么。”
楼上的读书声停了下来。
紧接着,灰灰顺着窗户跳了进去。
白明微连忙上楼,刚推开门,便看到这样一幕。
只见小灰貂正趴在小传义的桌面上,睁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小传义。
那双清透的眸子里,透着万般情绪,好像相识多年的老友在此刻重逢似的。
传义与玉衡也被这只突然闯入的小家伙给吸引了,目不转睛盯着灰灰。
两人进来,向公孙先生见礼:“先生,打搅了。”
公孙先生摆摆手,而后目带惊讶地看着那两只小貂。
白明微担心灰灰会伤到传义,刚想走过去,却被风轻尘拉住。
小白貂在风轻尘怀里咿咿呀呀,风轻尘缓缓开口解释:“小白说,传义身上有灰灰喜欢的味道。”
小传义摸了摸身上,他轻轻摇头:“大姑姑,风先生,我身上没有东西。”
因为见识过小白貂的厉害之处,小传义不敢轻举妄动。
可下一刹那,小灰貂便用脑袋去蹭小传义的身上,还将脑袋搭在传义颈间。
小脑袋拱呀拱,仿佛有数不尽的喜爱之情。
小传义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在颈间摸索,随即摸到一根细细的绳子。
他拉出绳子,一枚精巧的坠子露了出来。
那坠子似玉非玉,光泽莹润,十分罕见。
白明微看得出来,那是娘亲的东西。
娘亲离世后,这东西传到了大哥手里。
小传义出生时,大哥又把这枚坠子给了小传义。
让小灰貂感到亲近的,只怕就是这枚坠子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因为娘亲和酒僧有渊源,而这枚坠子又带着小灰貂喜欢的味道,这让小灰貂想到了逝去的主子。
所以小灰貂才会有如此反应。
果然,随着传义把坠子左右摇晃,小灰貂的脑袋,也跟着坠子晃来晃去。
待确定这件事情之后,白明微走过去,迅速捏住小灰貂的颈肉,将小灰貂拎到怀里抱住。
小灰貂不停挣扎,想要挣脱白明微的束缚。
然而弱点攥在别人手里,它无计可施,只能发出愤怒的嘶吼。
白明微告诉小传义:“传义,等会儿帮我告诉祖父,我有事要处理,今晚就不和大家一起用饭了。”
小传义认真应下:“好的,大姑姑。”
白明微抱着小灰貂离去。
这一次,风轻尘没有跟上去。
公孙先生问:“怎么回事?”
风轻尘道:“故人留下的貂儿,小姑娘正想办法让它认主。”
公孙先生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说完,他看向传义和玉衡:“你们自己在里面温书,等到有人来唤时,自行净手,然后去花厅用饭。”
两人同时应下:“是,先生。”
风轻尘与公孙先生离开二楼,两人一同去了三楼。
高高的楼阁,可观整个相府的景致。
公孙先生将手搭在窗台之上,望着渐渐西沉的金乌。
他问:“策荣的问题,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解决?这孩子本来就跟不上进度,时间久了,只怕会被传义和玉衡甩得更远。”
风轻尘慢声应他:“时机尚未成熟,唯恐还需要一些时日。”
公孙先生颔首:“你们有主张就好,策荣是个好孩子。”
风轻尘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不疾不徐地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同公孙先生讲清楚。
当然,他挑着重点讲,也不是所有事情都事无巨细。
与此同时,白明微将小灰貂带到了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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