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清实在受不住他们杂乱的议论,毅然抬手打断:“塔主暂时不在,天黑前可能赶回来,也可能赶不回来。我们必须做两手准备,首先是举手表决,到底放还是不放,其次是稳住唐焱,拖延时间。
如果塔主能回来,一切决定由他全权处理,如果回不来,我们就按表决的决定来执行。”
就在这时候,一声剧烈的轰鸣在遥远的古城尽头传来,隔着十公里之遥,依旧能够感受到细微的波动,从高空俯瞰,也能眺望遥远的城门处尘土飞扬。
“发生了什么事?”各位老祖齐齐出声,紧张焦急之下声色俱厉,威势盛隆。当即有两位长老冲出去,乘坐凶禽直扑遥远的城门区。
来来回回,半柱香的空档,两位长老全部返回。
两人脸色难看,沉声道:“唐焱现身了!崩毁了正东城门,生生劈下了雕刻有‘太平’字样的城门石匾,扛着它冲进了祝福平原,并留下话——十里外,等候妻子回家!”
太平城以东十里之地,三道溪流交汇处,天蓝水清,绿草丰茂,景色旖旎秀丽,纯净如画卷。
但今天清晨,伴着声巨响,大地崩裂,绿草掀翻,一座巍峨石碑拔地而起,十余丈之高,整体破烂却显粗狂,歪斜却显雄浑。
石碑上面雕刻雄健的‘太平’二字!
正是太平古城东大门被崩毁的石匾,被挪移十里坠落于此。
照耀着古城万年安康的‘太平’二字,如今已经被鲜血浸染,是讽刺,是挑衅,还是最残酷的战书!
来自于四家族少爷的残躯散落于外,残破狰狞,血肉模糊。绿地与血水混杂,野花与残躯点缀,场面触目惊心。
血染的石匾上方,唐焱标枪般挺立,一双眸子透着残忍的血色,黑发黑衣迎着强风猎猎起舞,一柄战刀横插在前。或许是感受到了来自于主人暴虐如海的杀戮气焰,古战刀细微颤动,弥漫出苍茫的荒古战威。
狼牙已经不再隐匿,方圆数十里都是平原,也没必要隐匿。同样一身黑衣、一头黑发,单膝跪地,手握短刀插进脚下血染土地,脑袋低垂,凌乱的头发遮住面孔,看不清真正的容貌,但却给人种无法言语的森冷气息。
像是蛰着一只鬼,伏着一头兽。
周围蒸腾着异样且无形的气息,像是在他周围形成个薄膜般的屏障,看不透,不真实。
在石匾上面,唐焱的身后,插着根破烂的铁棍,拴着个血淋淋的男子——南无念!
此情此景,已无需再言其他!
唐焱已做好准备,不论死活,不论后世评判,只为救出妻子。
长大了,成熟了。
今天,应该做一个男人应该做的,做一个丈夫应该做的!
而不像是……曾经的曾经……
二十年前,无依无靠,年幼羸弱,只凭一身血气硬拼灵王府,那是稚嫩的呐喊,也是血性的开启。
那一年,十五岁孩子,无言以谈成熟。
十五年前,孤身前往大衍山脉,一身恶胆抵抗群雄,那是年少的轻狂,也是青春的热血。
那一年,正值狂放,无惧天地,无需谈论成熟。
十年前,以巨虎因大衍群雄乱斗,以瓦岗破千年大衍格局,恰三戒作乱,一道佛印首战半圣。
那一年,我未曾真正成熟,却坚实的度过了年少向青年的过度,也曾显现智慧与沉稳。
八年前,德罗斯皇城,一语‘迎亲’接嫁衣。
那一年,我自认成熟,也曾豪情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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