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从我这个角度说出来,显得矫情了,也不应该由我来说。我今天过来,也是想以我的身份,从我的角度,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不必了。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该说的对象,也不是我。”唐焱脸上始终带着平静的微笑,一如他此刻平静的心境。
唐宸也微微一笑:“我曾想着能与你把酒言欢,但世事总是弄人,我们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注定不能做些任性的事情。不管我今天该不该来,我终究还是来了,有些话不管该不该我来说,总之我做了我感觉该做的。不过我会永远记住林中村的相处,但下次相见,我们可能……”
“理解。”唐焱抱了抱拳,后退两步,正要离开,忽然笑着道了句:“知道吗,你比我预想的好很多。”
唐宸也笑了,回敬抱拳:“你比我想象的要洒脱。”
“哈哈,告辞了,唐宸。”唐焱笑了笑,转身离开。
“告辞,唐焱。”唐宸带着笑,一直目送他消失在迷雾的深处。
简短的会面,简短的落幕。
当笑容渐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酸涩之苦。
在来之前,他曾犹豫。
因为父皇千里加急,连夜送来了一个令牌。
上面只有三个字,却让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千里加急,金牌血令——杀唐焱!
唐焱退走之后却没有直接地离开,停在了数里外的一座骨堆上,凝望着唐宸的方向,没有开启森罗眼,就那么安静的望着……望着……
一种种复杂难明的情绪在心头浮动,却不曾留下痕迹。
对于沧亲王,对于妖灵族,他曾有过无数次极端的设想。
设想与沧亲王面对的场面,设想着一场生死决战,设想着杀入妖灵族地。
他不在乎什么皇位,更不在乎掌控族群,不在乎统帅千万族民,一切的一切,他不在乎,他要的是一个交代,给父亲一个交代。
‘父之债,子来偿。’他要杀沧亲王,更要惩戒他的孩子。
有其父必有其子,沧亲王能干弑兄之事,其子女绝非善类,除之而后快,免得祸害了妖灵族。
这极端的思想,是唐焱怨恨下的产物。
可是两人前后两次相处,唐宸的表现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这一生,唐焱经历了很多人,有些识人之能。他能感受在林中村里唐宸的直爽,能感受到到唐宸在此刻的真诚,前前后后都绝非有意地伪装。
而轩辕更曾说过,唐宸九兄妹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这是唐宸超越于其余各族传人的优点,是他真正不平凡的地方。
常理而言,父亲弑兄,子女定然深受影响,甚至留下很深的伤害。会影响他们对自身感情的认可,影响他们对人情世故的看待。哪怕是再坚实的情感,也会因此而出现裂缝。
尤其是在皇族之内,皇朝之家。
可他们九兄妹能够在那种环境之下和睦相处,且患难与共,常人难以理喻。现在想来,恐怕得益于唐宸的努力维护,得益于他自身的人格魅力。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唐焱看不透了。
一直以来,他不变的信念是杀进妖灵族,祸乱了妖灵族。
他要认认真真的看一看那群人的丑恶嘴脸,看一看他们肮脏的灵魂,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样的野望让他们宁愿残害了统治妖灵族数万年的皇,转而全力拥护一个新晋的皇。
他想站在妖灵族的族地,咆哮着问一句,良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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