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阿德这一行,已经不光是他个人游山玩水这么简单。
事情到了这一步,需得让圣上知道。
是以,盛枷亲自找了璟隆帝,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都告诉了璟隆帝。
璟隆帝的想法与他一样,命令他平安送耶律阿德出国境。
盛枷继续道:“我们圣上对你本人没有敌意。上次你遇刺,属有人故意为之。我已掌握诸多细节,但还没有找到刺杀尊上的动机……”
不等盛枷说完,耶律阿德摆摆手:“你是怕我怀恨在心,回去后起兵报复吧?呵,我这一行,本就是风险交加,如今还能安然脱身,已经是命硬。非大乾国君指使,剩下的便是你的事了。你们救我性命,护送我平安离开大乾,我若起兵,岂不是过河拆桥?放心,我不会这么做。”
盛枷颔首:“尊上英名。”
耶律阿德干下一盅酒,抬眸不甘心地看夏桉:“还是那句话,三个和无数个,你还有时间想。想清楚,随时可通过使臣联络我。”
夏桉笑笑,举杯对向耶律阿德:“谢尊上抬举,三个足矣。”
耶律阿德眸中最后的一抹希冀也熄灭。
他缓缓举起酒盅,与夏桉碰杯,然后有些难耐地一口干了。
盛枷目光在他们脸上游移。
三个?
无数个?
这大概就是他们刚刚瞒着自己的事。
夏桉所说的私事。
耶律阿德看看盛枷,又看看夏桉:“盛大人,您在大乾有背景有实力。夏桉却不同,庶出的身份一定给她带来了很多艰难的时刻。以后,盛大人要多照拂她,尽量护她周全。这是我离开大乾,对盛大人唯一的嘱托。”
夏桉心上有丝丝震惊。
没想到耶律阿德,竟会真的如此在意她。
说实话,无关男女之情,她现下十分感动。
盛枷沉默了一会儿,道:“尊上的嘱托,我接了。即便尊上不说,在大乾,法度之内,她不会再受委屈。”
夏桉侧眸看他一眼,他还真是会配合演戏。
伟大的盛大人不来给自己添堵,就已经是万幸了。
岂敢肖想被他照顾。
夏桉垂眸小口抿了一口酒。
耶律阿德最后感慨道:“明日一别,不知何时再会再见,废话本尊也不多说了,此次大乾之行,能结交二位,也是不虚此行。他日若你们去北雁,记得来北雁王帐找我。我必奉为上宾,带你们领略我们北雁的辽阔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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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阿德启程了。
具体如何走的,夏桉不得而知。
无论如何,她总算是却了一桩心思。
与此同时,宫内传出两件喜讯。
北庆的大皇子拓拔昀将与我大乾都安大公主和亲。
南越的卿理公主将与三皇子萧易瑾和亲。
两桩喜事定下来之后,立刻传遍了上京城的大街小巷。
听闻此事时,夏桉正在铺子里,给苏氏挑选衣裳。
“哎呦,你们听说了嘛,听说那北庆的大皇子,与都安大公主,是在宫里都安公主自己种的田地里定情的,他们二人还在田间合奏了一曲,可谓是琴瑟和鸣啊!”
“听说了听说了,我还听说,都安公主与那拓拔昀一见倾心,真可谓是佳偶天成啊。”
“可不是嘛,都安公主心系万民,拓拔昀又是北庆的储君,真真是般配得紧啊。”
闻言,夏桉有些高兴地笑了笑。
这对总算是成了。
一旁聊天的女子又道:“不过,那个南越的卿理公主,和我们三皇子,也是极般配的,都是极有才情的人。”
夏桉一边翻着手上的料子,一边暗想,没想到卿理和萧易瑾能走到一起。
萧易瑾上一世娶的是夏媛。
实际上,这一世,不论是夏媛,还是卿理,都是夏桉导致的变数。
卿理和萧易瑾般不般配,她现在还不得而知。
且看二人的造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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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好了东西,夏桉便回了府,直接来到兰林阁。
进了屋,苏氏见喜鹊和蝴蝶捧着的大包小包东西,吃惊道:“这些都是什么?”
夏桉从袖中取出了一沓银,递给苏氏:“小娘,这些你收着。”
现下泗水街六间铺子,每天的流水都很可观,她们以后再也不用因为银子的事情而发愁了。
苏氏看了夏桉递给她的银子,道:“小娘现在不缺银子,你生意刚起,用银子的地方多的是,这银子你自己留着吧。”
夏桉硬生生塞到了苏氏的手上。
“小娘,我赚银子,就是为了给你花的,为了我们不用再为了银子的事情而发愁。小娘,你也不想让魏氏看到我们过得拮据,总在一旁说风凉话是不是。”
她将买来的大包小包打开。
里面有布料,有衣裙,颜值水粉,有珠钗环佩。
“以后您吃的穿的用的,都要体体面面的,她越是不想我们好,我们越是要过得好好地。再说,再过几天就是父亲的生辰了,小娘,我们这次,决不能再让她轻视了。”
苏氏抿了抿唇。
提起魏氏的那副嘴脸,她又觉得,夏桉说得十分有道理。
魏氏此前如此轻贱他们,就是仗着她钱财丰厚。而她们既没有靠山,也没有退路,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桉儿说得对,她越是不想让他们好,她越是要挺直腰板过得好好的。
苏氏看着手中的银子。
“那我就,先收了?”
夏桉笑笑:“小娘,这些也不过就是一小部分,以后我还会孝敬您更多的银子。”
然后又看看如云和山菊:“两位姐姐也是,以后我们都要活得体面像样。”
如云和山菊对视一眼。
笑笑:“多谢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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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林阁和云芷阁的日子,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从前总是穿着朴素的苏小娘,近几日每次在府里露面,都打扮得极为清雅体面。
她本来底子就好,如此一拾掇,和从前判若两人。
就连她身边的婢子,头上手上,也都有了像样的首饰。
要知道他们一房从前,可是极为穷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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